第195頁
    見陸秧秧看他的眼神變得鋒利,他唇角微挑:怎么?你要對我用強的?    他眼睛里躍著火光,揚著臉,明明是嘲弄的語氣,聲音卻又低低的,仿佛是在引誘。    也是。我現在靈力被封,體力也快耗盡了,完全是強弩之末,又被關在你的籠子里,你要想對我做什么,我也反抗不了    她背負著魔教教主的名號,卻總是看不慣他,覺得他壞。    沒錯,他是壞透了,壞到了骨子里,他渾身沾滿鮮血,手下人命無數,壞事做盡無所顧忌,他是變不好了。    那就讓她也變壞吧。    我們一起下地獄。    陸秧秧不是不能這么做。    她很清楚晏鷺詞此時的虛弱,籠子里的乾坤又全由她做主,她如果想,完全能在碰觸他的同時讓他一丁點聲音發不出來。    她之前也這樣計劃過好多次,等把他帶回山谷以后,如果惑心術發作了,她就把他的四肢都吊起來!她要讓他無法動彈,只能任她擺布!    可真到了她該這么做的時候,聽到他說了不愿意,她卻又矛盾得出不了手了。    你想要什么?    惑心術發作得越發厲害,陸秧秧連他的臉都不能看了。    她盯著他的手指,覺得視線都開始變模糊。    我不能放你出來。除了這個,其他的要求,你都可以提。    晏鷺詞看著女孩因為不斷咬動而變得水潤殷紅的嘴唇,漆黑的眼睛里翻滾過一瞬赤色的光。    他慢慢開了口。    那天,你說如果我敢碰你的嘴唇,你就會殺了我    意識到他想要什么,陸秧秧猛地抬起頭,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晏鷺詞迎著她的目光,傲慢地輕輕啟齒:你不讓我碰,那就由你自己來。    他的毛茸的睫毛在火光中閃動,睫梢仿佛托著層金色的光。    你想碰我,我憑什么就要給你碰呢?你總要付出點代價,給我我想要的東西。    陸秧秧閉了下眼睛。    我可以讓阿盈把你體內的毒解掉。靈力散盡的滋味,應該不好受吧?    是嗎。    晏鷺詞無賴地向后靠了靠。    我覺得很好,我不需要解毒。    頓了頓,他突然毫無征兆地咳出了一口血,但他毫不在意,無所謂地用手背把血抹掉。    他的確并不好受。    靈力消失,對玄門中人來說,就如同身體的一部分被活生生廢去,無腿無臂,虛弱至極。    但那又如何。    他輕蔑地看了看手背上的血跡,隨后抬眼望向緊咬著嘴唇的陸秧秧。    別費心思了,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做那一件事。    他想了想,嘴角露出了一個可愛的笑。    七天。只要你照做,七天內,我都會主動給你碰,就像之前我們在長樂宮那座小院子里一樣,你想對我做什么,都可以。    從發現自己必須靠觸碰晏鷺詞才能緩解惑心術的發作后,陸秧秧便給自己劃過一條底線。    跟晏鷺詞最放縱的廝混胡鬧,也就是在床上的那幾次觸碰。    至于跟他親吻,她連想都沒有想。    她清楚地知道,他不是能跟她做這種事的對象,如果這條線被越過了,那后面的很多事就都遏制不住了。    宋讖沒出現也就算了,但宋讖出現了,他送了她木鴿,還說他很快就會來山谷,她不能對他做壞事。    因此她早已下定了決心,她要在他來之前把惑心術解決掉,把晏鷺詞從她的生命里刮除干凈。    想要做到這一點,就必須堅守住她的底線。    那時決心下得那樣大,可是此時,她竟然動搖了。    這一刻,她仿佛被撕扯成了兩個人。    一個清醒而自持,告訴她絕對不能將這一步邁出去;可另一個人卻在說,親吻而已,就算是做了,那又怎么樣呢,大家都睡了,沒人會知道,也不會留下證據,沒關系的,不要緊,你也是被逼的,是惑心術的錯,不是你    在兩個聲音的爭吵中,清心丸終于一絲也不剩了。    陸秧秧的理智也燒盡了。    她聽著僅存的那個說著沒關系的聲音,俯身穿過由她靈力構成的籠子,哽咽地靠近晏鷺詞:你要說話算話    算了。    就在女孩的唇珠即將擦他嘴唇的瞬間,晏鷺詞忽然將脖子一扭,別開了臉。    美貌少年的眉蹙起,尖牙死死地咬著下牙,喉結重重地滾了一下,似是煩躁到了極點。    陸秧秧本來就還在掙扎,聽到他的聲音,她立即停下,輕喘著看向晏鷺詞。    她的眼淚一顆一顆地積在眼眶,只要晃一下就會掉下來,可她咬著牙不肯讓它們掉。    晏鷺詞的尖牙在下牙上磨了磨,惱怒地向著她攤開手心:給我解藥,我讓你碰!    陸秧秧心一松,眼淚跟著掉了下去。    但她還不忘問他:碰幾天?    晏鷺詞看了眼女孩為了憋住抽泣而發抖的嘴唇,忍住了沒把手縮回去。    自然只有今天。    今天就今天吧。陸秧秧也不想現在跟他算這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