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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勁搖了搖頭,陸秧秧忍住了再看他一眼的沖動,把所有人叫到一起,斟酌著跟他們提起了二十七年前。 由于太多的事還沒弄清,渾音咒未必能防得住的晏鷺詞又還在旁邊,她就仍舊沒提進入夢境的事,而是把她夢到的場景謊稱成是柳愫音說的,細細地跟大伙講了一遍,不久后便講到了真正嬌嬌的結局。 柳愫音說她聽到程恩抱走女兒,那時的樣子不像在說謊。但結果孩子還是死在了火里,很大的可能就是程恩在把孩子抱出屋后又改了主意,最終在火中把她丟下了。 怎么可能 聽完后,段崢明的手指緊緊攥成了拳,指骨用力到發了白。 他無法相信:怎么會有人能對親生的骨rou下手! 陸秧秧看了看他:我也不能說是十足肯定 為什么不能肯定?整座府邸都燒沒了,一個襁褓里的嬰兒憑什么能活?程恩抱著偽造天火的打算,要想做的天、衣無縫,自然就不能留那嬰兒的性命。 晏鷺詞吃著果脯,不以為意,仿佛在說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 何況,就是親生的骨rou才麻煩。 他歪著頭,語氣平淡。 要是她沒死,被程恩養大后知道了她的生母一族都是被程恩所殺、要找他報仇怎么辦?當然是一開始就把這個可能的苗頭掐斷。在這種事上,程恩算得可比誰都清楚。 聽完他的這番話,所有人都沒能再出聲。 片刻后,陸秧秧深吸一口氣。 張百里!不準再給他遞乾果! 心壞成這樣,干脆餓死算了! 張百里停住往籠子里送乾果的手,卻沒有往回縮:可這些乾果都太甜了,我們誰也吃不了,不給他吃就只能丟掉了。 陸秧秧神情一頓。 乾果鋪子的老先生大概是記住了晏鷺詞特別喜歡甜,所以除了幾樣常見的,大多數的果脯都甜得倒牙,也就只有晏鷺詞能一顆接一顆地吃個沒完 張百里卻一點眼色都沒有,還在繼續問:但是好奇怪,你一直都知道我們不愛吃太甜的東西啊,為什么會買這么甜的乾果?而且還買了這么多 陸秧秧不想回答,干脆惱羞成怒:你管我呢!你也不要吃了! 說完,她起身從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的張百里跟前搶走了他的芋頭:這些上繳,想吃自己去烤! 被秧秧小谷主強行收繳了芋頭,委屈的北峰主只能蹲到邊上,自己噴火給自己烤芋頭。 他走開了以后,火堆邊又恢復了安靜。 陸秧秧沒事可干,看著地上自己被火照出的影子走了一會兒神,卻漸漸地發現自己不太對勁,總覺得身體里空落落的想要什么,得不到就難受得心里發慌。 她以為自己餓了。 可當她拿起她剛沒收的芋頭后,她看了看,卻又并不想吃。 陸秧秧心亂地丟掉芋頭,下意識揪緊了心口的衣襟,用力到她能清楚地感覺到自己心跳 心? 陸秧秧整個人愣了一下,轉頭看向了身后的晏鷺詞。 只一眼,她的心就抖了起來,甚至連意識都融化了一瞬間,滿腦子只剩下了觸碰他的渴望。 惑心術。 陸秧秧再無疑問。 她咬著牙按了一把自己膝蓋上還沒好全的傷,靠著疼找回了清醒??商弁吹暮髣盘?,把她痛得眼淚汪汪。 但她都疼成這樣了,她的清醒卻還是沒能持續多久。 晏鷺詞的存在強烈得她后背發麻,腳趾全蜷了起來,幾乎又要挺不住了。 她再次攥緊了自己的衣襟,伸手拉了拉薛盈,急乎乎地小聲說:給我,那個清心的藥丸。 方才,薛盈不想弄臟她剛染好的指甲,朝著臟兮兮的烤芋頭伸了幾次手,最后都嫌棄地沒有碰上。方為止看到后,剝開了幾個芋頭,分別裹上干凈的樹葉,墊著洗凈的大片樹葉放到了她的面前。 此時,她剛拿起一個芋頭,卻冷不丁地被陸秧秧一個拉扯,芋頭從樹葉中滑了出去,滾到地上沾滿了土沙。 她瞥了陸秧秧一眼,正要發脾氣,卻看出了陸秧秧的不對。 她忍了忍,沒好氣地睨了睨陸秧秧,但最后還是幫她找了藥。 我看你給要給他下毒的時候沒猶豫,還以為你已經解決惑心術了。 陸秧秧想了想,她那個時候被程恩的死氣得沖昏了頭,哪兒還能記起惑心術的事 但她怕自己發出奇怪的聲音,也不敢說話。 很快,薛盈從小瓷瓶里倒出一顆清心丸。 只準吃一個,然后自己想辦法。 陸秧秧這會兒也顧不上討價還價,使勁點頭,一拿到藥丸就放進了嘴里。 但她只敢在嘴里含著,都不敢用牙咬,生怕吃得太快了,等吃沒了一會兒又要難受。 好在藥丸一入口,清涼的感覺就順著喉嚨彌漫在了五臟六腑,總算讓她覺得好受了一些。 但這能什么用。晏鷺詞就在她的身邊,她還不能離開他。 陸秧秧把藥丸在嘴里滾了一圈,背對著籠子蹭啊蹭啊地向前挪動,沒多久就坐到了她所能離晏鷺詞最遠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