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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盈終于抬頭睨了她一眼。 那眼神里密布的陰云把陸秧秧徹底嚇回去了。 也就是這時,陸秧秧的目光落到了薛盈的腳邊。 薛盈的妝奩盒子整個兒地翻倒在那,里面的東西全撒了出來,瓷瓶個個摔得粉碎,珠粉飛了一地,蓋子沒了的口脂上滾滿了草屑,畫眉的黛塊斷成了好幾截,那盒靖娘子新送給她的胭脂餅更是碎成了末,拼都拼不回去 你瘋了嗎! 陸秧秧驚恐地看向晏鷺詞。 她就算是不小心弄倒了薛盈妝奩盒子里的一個小瓶,都會被她提著耳朵訓好久,你居然把她的妝粉全弄碎了! 全弄碎了?。?! 薛盈:陸秧秧。 我在! 聽到薛盈問話,陸秧秧馬上轉回頭看著薛盈,站得筆筆挺挺的,乖巧到不行。 晏鷺詞已經被關進困囚籠了,沒有威脅,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不讓阿盈生氣! 薛盈冷著語調:你找我,什么事? 有 想起她這是在給誰要東西,陸秧秧頓時心虛,期期艾艾的,都不敢大聲,有藥膏嗎?去臉上的劃傷 藥膏? 不等陸秧秧把話說完,薛盈就挑著眉出了聲。 藥膏我這倒還真剩下了幾瓶。 她用細蔥般的指尖撥弄了一下隨身的袋子,捏出兩個墨藍的瓷瓶。 你是要這瓶涂上去臉皮瞬間潰爛流膿的,還是這瓶涂上去臉上長滿紅疹、一輩子去不掉的? 惡惡毒毒地說完,薛盈松開手指,讓瓷瓶掉回袋子。 要是都不滿意,多的我可就沒有了。畢竟,她的語氣涼颼颼,這里可是剛被大鬧過一場呢。 阿盈 陸秧秧討好地喊了她一聲,笑嘻嘻地晃到了她跟前,兩只手一起扯住她的袖子,搖來搖去。 對不起,都是我沒看好他。我回頭肯定狠狠地訓他。 薛盈用這樣冷哼的語氣說話,反而讓陸秧秧沒那么怕了。 果然,薛盈嫌棄地想把她的手甩掉,但甩了兩次沒能甩開,再看看陸秧秧軟乎乎的笑臉,她也就懶得跟她計較了。 從袋子里重新拿出瓶魚肚白的瓷瓶,她不耐煩地塞給陸秧秧:趕緊拿走,別在我這煩我。 刀子嘴豆腐心,說得就是阿盈了。 拿好藥膏,陸秧秧馬上積極表現。 這些! 她指了指地上的妝奩盒子,拍拍胸脯打包票,我全給你買新的!給你買更好的!靖娘子那邊也由我去說,求她幫你做新的胭脂,你喜歡什么樣的,你跟我說,我都幫你弄來! 所以,她忽閃著眼睛,仰頭看著薛盈央求她,阿盈你就別生氣啦 薛盈被她纏得受不了。 那就趕緊走,別讓我再在這個屋子看它們。 好!很快! 陸秧秧立刻轉頭向其他人吩咐。 張百里,去弄輛大點的馬車,要大到我們和那個籠子都能進去。 段叔,到此為止,我們把行李重新整理好搬出去,等張百里一回來,我們馬上啟程! 一場大仗過后,遭殃的當然不止是薛盈的妝奩盒,他們的好多東西都掉在了地上,需要重新收攏。 因此張百里得令出了門后,屋子里的大家也當即忙了起來。 抽出空,陸秧秧把給薛盈要來的藥膏丟進了困著晏鷺詞的籠子。 阿盈的藥很管用,你在傷口上多抹幾次,肯定不會有傷痕留下來。 晏鷺詞看著落在他腿上的藥瓶,沒伸手。 過了好一會兒,他抬起頭,盯著陸秧秧。 你不是不管我的死活嗎? 他好像更生氣了,氣得眼尾又淺淺得暈紅成了一片。 你既然不在意我,還去為我要藥干什么? 誰管你的死活? 陸秧秧昂著頭嗤笑。 我只是不想讓人覺得我們西南山谷會做毀人臉皮這種事。 此時,路過的薛盈發出了一聲洞察人心的哼笑。 聽到她的笑,口是心非的陸秧秧頓時感到了羞臊。 愛用不用! 她沖著晏鷺詞喊了一嗓子,然后轉身走出屋子,再也不理他了。 沒多久,張百里麻利地買回了馬車,陸秧秧用靈力將關著晏鷺詞的籠子抬進車廂后,幾個人也坐了進去,隨后馬匹便在陸秧秧御獸咒的馭使下抬蹄向著西南山谷跑去。 顛簸中,疲憊了一天的陸秧秧靠著籠子睡著了。 不知為何,許久都沒有繼續做的那場夢忽然又一次出現。 再度進入這個幻境,陸秧秧恍如隔世,在半空中游蕩了半天才回過神,開始俯瞰著下面。 最先被她看到的自然是少年河川,他蹲在一個客棧的后院,用泥巴認真地捏著小人偶。 捏好后,他對著小人偶說了句什么,然后給它貼上了一張傀儡符。 成了傀儡的小人偶開始蹦蹦跳跳離開了后院,一腳一腳地邁上了客棧的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