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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在她轉頭時,轟地一聲巨響,地動山搖,墻中所有的黑色鱔魚一齊爆開,濃稠的黑色液體消失了的結界中噴涌而出! 也就是那個瞬間,程恩被靈力撐爆,rou和血漫天噴濺,不少鮮血濺到了陸秧秧的裙擺和鞋面,滲過她的布襪,黏濕地貼到她的皮膚。 陸秧秧應該是可以躲開的,可她看著噴濺的血rou,腳底如同扎了根,一時間無法回神。 她的腦子還有些嗡嗡作響, 她遲鈍地慢慢望向僵在原地的程嬌娘,聲音硬得厲害:程恩剛才沒說完的話,你知道是什么嗎? 程嬌娘如同被人叫醒,凄厲地尖叫一聲,撲到了那攤被撐爆的血rou前! 不該不該這樣 她喃喃著,直直盯著程恩的尸體碎塊,癡了般地坐著,根本聽不進周遭所有的聲音。 陸秧秧靜靜看著她。 程恩死了,程嬌娘能知道全部的真相嗎? 要怎么辦?把她帶回去? 一切發生得太快,局勢的突然失控讓陸秧秧的腦子鈍了起來。 她有些茫然,想盡快想清下一步做什么,可卻一點都想不清。 就在這時,支撐這座空中樓閣的四角瑞獸猛地晃了一下,沒給任何人反應的時間,緊接著便轟然倒下。 這屋子就要塌了! 危險陡然出現,陸秧秧終于驚醒! 她當機立斷,握著黑斧邊向外飛掠,邊吹出了一聲嘹亮的口哨! 那只被御獸咒馴馭了的大雁聽到哨聲,立刻飛到了這座小樓的門前。 陸秧秧徑直沖向大雁,在出門前順手抓住了一直站在門口的晏鷺詞,帶著他站上雁背。方為止和張百里也緊隨其后,跳上大雁。 可大雁根本承載不動這樣多的人,張百里剛站上它的雁背,它便整個兒地頭朝下栽了下去,幾乎是疾沖而下,墜落激起的巨大的風勢瞬間將還沒站穩的張百里甩了出去! 抓??! 陸秧秧在張百里甩出的那一瞬間,逆著狂風趴了下去,半個身子懸空探出,大喊著將黑斧伸向了張百里! 張百里險險抓住黑斧,吊在雁外,眨眼后一行人便跌跌撞撞、人仰馬翻地摔在了地上! 他們有驚無險,可大雁卻累得翅膀沉沉耷下,脖頸軟得貼在地面,幾乎就要氣絕。 陸秧秧顧不得自己摔出的傷,先拿出一顆藥丸塞進了大雁的喙里,讓它吞下。 藥丸入喉,大雁逐漸恢復了精神。 這是相當珍貴的補藥,通常是給重傷的人吊命用的,用在大雁身上,應當就能將它今日耗損的生命補上不少。 它救了他們一命,再珍貴的藥丸給它吃也不為過。 看大雁已經無恙,陸秧秧搖晃著站了起來。 她的膝蓋擦傷得很重,血和膿順著腿流下,傷口還進了砂礫,可她卻仿佛感覺不到,只是垂著眼睛站著。 早已站起來觀察四周的方為止轉向她:結界,開了。 方為止:必須,走了。 她啞聲,答道:好。 濃霧漸散,但還是看不清四周的路。陸秧秧粗暴地用斧頭劈開霧氣,領著人向外走去。 另一邊,見結界已開,守在外面的段崢明和薛盈便跟著螢蟲悄悄地走進了霧里,不久后,他們就和還在用斧頭劈霧的陸秧秧一行人碰了面。 一見面,看幾個人的傷都不算重,薛盈馬上將背在身上的包袱解下來。 外面長樂宮的人像是得到了消息,不等結界散開就吹著笛子齊齊往里進。我們得快一些,等霧再散一會兒,能看清了,外面的路就不好走了。 說著,她從包袱里拿出提前備好的衣物遞給幾人,催促他們快換。 沒有耽誤時間,方為止換下了大婚的裝束,恢復了尋常書生的打扮,陸秧秧也把發髻拆了個干凈,換了條淺色的不起眼披風。 等在旁邊的段崢明看陸秧秧幾人都不做聲,有些按捺不?。翰槌鍪裁戳??程恩都交代了嗎? 陸秧秧擦著額花的動作頓了一下,嘴角開始抿起。 忙著用發巾包住紅頭發的張百里見狀,沖著還不明所以的段崢明小聲嘟囔:別問了! 他瞪他:沒問出來人就死了! 段崢明難以置信地脫口:又? 他剛出一聲,察覺出不好,眼神向著陸秧秧一瞧,立馬停住了話。 但陸秧秧卻很清楚他想說什么。 她的嘴角抿得更緊了。 是啊,又一次這樣 又一次在馬上就能問出真相的時候人死了 追查了十二年的真相明明近在咫尺,為什么她卻永遠也抓不住 陸秧秧越想,眼圈越紅。 但看著正在散開的霧氣,知道現在不是任性難過的時候,她還是強忍著把滿腔的不甘和酸楚咽回喉嚨。 接著,她打理好自己,垂著如同被露水打濕壓低了的睫毛,走到自落地后就一直安靜跟著的晏鷺詞面前,掀開了他的蓋頭。 作者有話要說:上章的沙發小天使是是你酸菜魚! 第80章 80 掀開他的蓋頭后,陸秧秧又撩起了他鳳冠下的珠簾,悄無聲息了許久的晏鷺詞終于露了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