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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笑了一下,眼神變得沉且重。 隨后,他站了起來。 段崢明這個人閑散慣了。 跟街上逗鳥遛狗的閑人大爺差不多,他也沒什么正經事做,成天就是逗虎遛豹養孩子,見他時總是躺著蹲著,就算站著,也總微微的有些駝。 因此很多時候,大家都忘了,他其實并不老,他正值壯年,他曾也是威聲赫赫于玄門、令百家聞風喪膽的存在。 他想蹲著、守著孩子,他便懶散閑適逗虎遛豹。 但當他筆直地站起來,那巍峨的氣勢便如同一座小山,足以壓倒一切。 他問:誰干的? 陸秧秧:我還在查,但跟望峰門撇不開干系,尤其是他們現在的那個門主,很有問題。 名、門、正、道。 他把這四個字在嘴里低聲咀嚼了一遍,眼神里的沉色更重了。 大王像是感受到了他的情緒,低吼一聲,本來縮在厚厚rou墊里的尖爪噌得露了出來。 陸秧秧伸手拍了拍大王的爪子,大王乖乖把爪子收回去,將軟綿綿的rou墊遞給她摸。 她知道段崢明如今的心情,因此不再耽誤時間,輕聲地向他說了她這段時間的經歷和發現,并將俞字血符也給了他一張。 至于那些動物為什么會變大,我還不敢肯定,也許會同這上面的生長符有關。但我在那處幻境中沒有感到惡意,幻境里那道符的力量也很純凈,跟如今涌動出的血腥陰邪的力量完全不同,這其中恐怕還有我們不知道的事。 段崢明默默聽著,將礙事的頭發胡子都割了割,雖然割得粗粗糙糙,看起來還是野人似的,但總歸不會影響他看東西和說話了。 等他被鎖靈石禁錮的靈力也恢復得差不多,陸秧秧和段崢明便帶著大王和野豬,開始調查這個除了他們已經空無一人的地下牢房。 不多時,他們看到了一個已經被巨獸們毀掉的符陣。 靠著她這段時間在望峰門的勤奮學習,陸秧秧認出,這是傳送符陣。 等他們轉了一圈后,他們發現,除了這個傳送符陣,整座地牢就再沒有其他像樣的出入口。 如果他們猜的沒錯,那些看守應該也就是靠這個進來和離開的。 可現在傳送的符陣被毀,她和段崢明又都不懂得如何修復 那剩下能讓他們出去的好像就只有兩條通道了。 半晌,兩人兩獸站到了一個偌大的洞口前。 他們先考慮的肯定是陸秧秧掉下來的那個小洞。 但那個洞太小了,大王實在塞不進去。洞里的道路又幾乎是垂直的,還很難想辦法挖寬。所以他們只能鋌而走險往那個巨獸們挖掘出來的大洞里進。 意識到是自己太胖才導致大家不能爬進那個安全的洞,大王趴在了地上,羞愧得把臉埋進了爪子里。 直到陸秧秧爬到它身上、摸著它的毛讓它馱她進去,它才提起了精神,邁開四肢威武地向前走! 陸秧秧從小就成天在大王的背上被它馱著到處瘋跑,因此坐得穩穩當當,將所有的精力都用來觀察四周的情況。 洞中一片漆黑,充斥著血和泥土混在一起的腥臭味。 好在有陸秧秧的幾只螢蟲在他們前面照著路,大家走在一起,倒也沒那么不安。 等等。 走了不久,陸秧秧看到不遠處閃過了一道微弱的反光。 她翻身下虎走了過去,發現反光的是一顆頭骨。 在螢蟲的照亮下,她蹲了下去,看清這是一顆是羊的頭骨,早已沒了血rou,完全是一顆骷髏,其上被人用血涂滿了滲人的暗紅線條,充斥著不詳的意味。 隨著陸秧秧的靠近,附著在上的絲絲邪氣如蛛網蠶絲般悄悄浮起,想要觸碰陸秧秧的手指,被她用靈力直接轟碎,頃刻間便消散得一干二凈。 秧秧! 這段時間,段崢明也發現了一個殘缺的牛頭骨。 上面同樣用血涂抹著線條,看樣子是被巨獸踩碎了,因此邪氣已經消散。 吼! 大王也出了聲。 它在洞的邊緣發現了被埋在洞壁土里、只露出了一小截白色的骨頭。 它伸出爪子,不一會兒就把土刨開,用爪尖撥球似的將完整的頭骨撥了出來。 隨后陸秧秧及時出手,在邪氣冒出前就把它解決干凈。 大王干得好! 陸秧秧抱住大王的脖子跟它互相蹭了兩下。 接著,她開始端詳新挖出了的頭骨。 這是一顆豬的頭骨。 陸秧秧看著這顆頭骨上同牛羊頭骨相似的暗紅線條,心中已經有了猜測。 這里被人布置了一個陣,這些頭骨便是固定大陣的陣角。 它們如同釘子,將陣的邊緣釘住,保持著陣的穩定。 如今這固定邊角的釘子被撞碎毀掉,這座陣八成要出問題。 她轉過身,想告訴段崢明加緊向前走,卻見大王正半立著扒在段崢明身上,黃黑虎頭壓在他握著石頭和血符的手上,使勁地抖著鼻子。 沒等陸秧秧看明白,大王又躍回了地面,走到幾顆頭骨前,挨個低頭聞了聞。 隨后,它又回到了段崢明的身邊,開始用虎頭拱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