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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這話,他才察覺,他是想讓衛韻知道,世上的男子多半都是壞的,對美人從來只有一個心思。 褚辰是被人抬回齊國公府的。 褚夫人知道, 褚辰會找賀子初的麻煩,她只是沒料到賀子初這般不顧情面,直接將褚辰打傷, 而且褚辰被人送回之前, 還去喝了酒, 此時已經不省人事, 酩酊大醉, 一口一聲“阿韻、阿韻……”的喊。 “不過就是一個小.賤.人, 值得你們一個個不要命去搶么?!”褚夫人看著爛醉如泥的兒子, 對衛韻更是憤恨,“她就是一個禍水!” 褚夫人不知道自己痛恨的到底是楚韻,亦或是衛韻。 又或者,在她心里, 也冥冥之中篤定衛韻就是楚韻。 那日, 衛韻突然喊她大姑姐, 那時的犀利眼神絕對錯不了! 褚夫人正咒怨著,褚辰突然騰的一下從榻上坐了起來, 仿佛一夜之間蒼老了些許, 十來歲的少年郎, 滿臉滄桑。他眼神無光,直接無視了褚夫人, 不知是受了傷,還是醉酒之故,他步子不穩, 但仍舊速度很快,一路跑出了齊國公府,下人擋都擋不住。 “夫人,這下該如何是好?”下人問道。 褚夫人眸色不善,她不明白為什么次次都弄不死衛韻。 這個女子,天生就是來克她的吧! 十五年過去了,如今還是陰魂不散! “跟上世子爺!不要讓他做傻事!”褚夫人吩咐了一聲,她怎么就生了這么一個癡情的兒子?! 舅舅和外甥倆,真真是一個德行! ** 褚辰打不過賀子初。 身份地位也拼不過他。 他求了、罵了、打了,但賀子初并未松口要將衛韻還給他,還一口咬定,衛韻是他的舅母。 這簡直就是可笑! 他與阿韻青梅竹馬,甚至阿韻幼時穿著開襠褲的樣子,他都記得。她怎可能是自己已故的舅母?! 賀子初瘋了! 一定是賀子初瘋了! 衛家府門外添了小廝把守,褚辰知道自己進不去,他拐去了西南角,前院里面就是衛韻的閨院,他以前總愛偷偷過來看她,后來衛廣軒加固、加高了院墻,就是為了防他這個登徒子。 褚辰一度以為,他遲早會將衛韻從這座院子里帶出去,然后光明正大看她。 可如今,即便沒了眼前這座院墻,他和阿韻之間也仿佛隔著千山萬水 ,縱使他長途跋涉,也無法抵達。 “阿韻!”褚辰帶著酒意,隔著一堵墻,朝著閨院的方向喊,“阿韻!是我!我回來了!” 少年徹底變了聲,但還是能讓人一下就聽出他是誰。 此時,天色尚未大黑,衛韻當然是聽見了。 “娘子,這……”秋蟬蹙眉,“褚世子如何能這般不顧娘子聲譽,他在外面這喊您,也不怕別人笑話!” 秋蟬以前真心實意將褚辰當做了自家姑爺。 可衛家出事,自家娘子淪落教坊司時,褚世子又在哪里?! 秋蟬憤憤然,“娘子,您可千萬不要心軟了!” 在她看來,齊國公府就是虎狼之地,褚夫人以前看不上自家小娘子,以后自家小娘子就讓褚夫人高攀不上。 心軟么? 衛韻到不這么認為。 她和褚辰之間本就沒有可能了,注定了有緣無分,他和她都沒錯,錯的是命。 褚辰的嗓音漸漸沙啞,甚至還帶著隱忍的哭腔,衛韻的心不是鐵打的,她一直都知道褚辰對她的心思,又幼時走到少年,這幾年之中到處都是他的影子。 衛韻倚在廊下的美人靠上,黯然失神。 華燈初上,日頭一落,外面就涼的厲害,秋蟬捧著一條白狐裘披風過來,“娘子,趕緊回屋歇息吧,想來褚世子過會也該走了?!?/br> 僅有一墻之隔,衛韻甚至能清楚的聽見褚辰手掌敲擊墻壁的聲音。 她對褚辰的情愫倒不是女子對男子的愛慕了。 只是思及他們曾經那么好,今后卻只能當做是陌路人,甚至……是仇人,就不免感慨。 她沒錯,褚辰沒錯,那到底是誰的過錯……? ** 衛廣軒與衛璟對齊國公府極為不齒。 雖然明知褚辰從頭至尾不曾對不起衛韻,但饒是如此,他們也不會再讓衛韻與褚辰有任何瓜葛。 “找人把褚世子轟走!”衛廣軒憤然。 他雖還沒親口同意賀子初的提親,但這樁婚事基本上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這今后衛韻就是褚辰的嫡親舅母,倘若褚辰繼續糾纏,害的只能是衛韻。 衛璟眼中的遺憾神色一閃而逝。 曾幾何時,他以為能與褚辰當一輩子的好兄弟,褚辰也一定會是他的妹夫,可……世事難料??!衛璟親自帶人去見了褚辰,見他趴在院墻,深情頹廢,衛璟沒有給他虛假的希望,直言道:“褚辰,你走吧,阿韻和武安侯的婚事已定下,你如此糾纏,對阿韻不利?!?/br> 婚事定下了?! 不! 阿韻嫁的人應該是他才對! 按著他的計劃,他從西北歸來,便是迎娶阿韻之時。 褚辰仍舊爛醉著,情緒失控,“璟兄,難道就連你也不看好我了么?我對阿韻的心思,旁人不懂,你難道還能不懂?你又知不知道,為了能娶阿韻,我差點就死在了西北!” 褚辰的一腔熱血,衛璟當然知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