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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渡你,我能渡你。自始至終,未有存疑?!?/br> 白衡臉色稍緩。 胸口留下的血,染紅了他的鞋履。 “即使如此,為何不愿拔劍?!?/br> “我……” [主人,注意他的右手。]卻湮劍靈陡然提醒。 話音未落,白衡見謝云棲目光落在自己右手上,瞳孔一縮。 當機立斷指尖鮮血隔空畫陣,登時腳下血光沖天,無數邪惡的黑手從地底下冒出,越拉越長,眼看就要將云棲整個人纏繞拉住。 長劍從白衡胸口飛出,幾下打散了纖長黑手。 與此同時,竹陵眼疾手快地將云棲往后一拽,黑手撲了個空轉向纏住了竹陵,云棲眼睜睜看著面前的徒弟和竹陵瞬間消失了身影。 空留一把卻湮還懸在半空中,猶在滴血。 “這是怎么回事?” [那小魔種以心頭血為祭,開啟了‘空境’。那是魔族陣法之一,可暫時逃脫眼前劣勢局面。他本欲將您帶走,卻不想陰差陽錯帶錯了人……] “這可如何是好,白衡該不會殺了竹陵上仙吧?!?/br> [說不準。主人,方才竹陵傳音仙符里所言我都聽到了。您不覺得眼下就是個極好的機會嗎。] 什么機會。云棲愣了下,陡然回神。 [‘空境’魔陣一旦開啟,半個時辰內是不會回來的。趁著那小魔種無暇顧及,主人,趕快出境吧。] 屋子里一把銳利的剪刀叮當一聲被抽出,落在云棲腳下。 他撿起剪刀,看到刃口處倒映著自己茫然的眼神。 這是要我自盡? [快點啊。] 劍靈見他遲遲不動手,幽幽問道:[莫不是您還留戀那個小魔種?舍不得出去了?] 倒,倒不是這個。 “用剪子自盡,是割動脈嗎?還是插心口,我多久才會死嗎,會,會很疼嗎……”云棲覺得手中剪子燙手,看著面前那把劍,“我想問下,有安眠藥嗎……” [您到底怎么了……自您魂裂后,您的性子像是有些變化……仙尊,不要說這些廢話了,趕緊的……] “這,這怎么能是廢話呢。再說了,你確定我能在半個時辰內死成……” 話沒說完,手中剪子熔化,凝成一條長而尖銳的細錐,約莫三寸長。 [現在我確定,您片刻就能死。捅進心窩,不會太疼的。]劍靈耐心地解釋。 云棲握著手里的長錐,看到尖銳的前端散著針芒——果真銳利。 “想要度他,真的唯有先出境一條路嗎?!?/br> [是,否則您太被動了。] 他嘆了口氣,不由得將手中長錐越握越緊。 . ‘空境’陣法將白衡與竹陵二人困在了鶴鳴湖心,鎮壓那把仙隕邪劍的地方。 二人空降時,元景還在湖邊未能離去。 他驚愕地瞧見一團巨大的邪氣籠罩在了湖心,黑霧綽約里似是還有兩個人影。 偏偏靠近不得。想來,還是去找謝前輩的好。 而黑霧中,白衡與竹陵面面相覷,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魔君,白,白衡大人……您,您該不會同我計較方才的口舌冒犯吧……”有云棲撐腰的竹陵硬氣得很,單打獨斗了就立刻變臉。 白衡也不知道這位仙家竟是個會變臉的。 他黑著臉半天,竹陵以為自己死定了,只求不被虐殺,急忙又道:“魔君不要急,其實說到底,您就是看上了我們九重天的秋冥君不是,這算什么呀,哈哈哈……就秋冥仙尊那樣貌,那風姿……” 察覺那眼神更銳利了,又忙不迭地改口:“那那那……那法力,那人品!誰不敬仰!” “哼?!卑缀饫浜咭宦?。 “您啊,出世得晚,才四百余歲不知世事。那云棲仙尊,若問一句誰心悅他,那能從帝都山頭,排到您不周山尾……您說這樣一株萬年未開的高嶺之花,怎么會是您這樣一哭二鬧三上吊,耍耍小聰明能折下的?” 白衡一眼掃過來,看到他滿是求生欲的雙眼,淡淡地開口:“繼續?!?/br> 見拖延果真有效果,竹陵搓了搓手:“魔君可能不記得了,小仙名為竹陵,在天界也是人緣極好的,和那月下老兒也有幾分交情。您這次放過了我,回頭我就幫您去跟月下仙君討要些求姻緣的好法子……” “你骨頭倒是硬得很?!卑缀馓裘嫁揶?。 竹陵臉不紅心不跳:“魔君要我硬就硬,要我軟就軟?!?/br> “……” “我不會殺你。你不必將我當瘟神似的供著?!卑缀庑睦锲鴷r辰,有些焦躁不安,“我若殺你,他會生氣的?!?/br> 竹陵松了口氣。 “我問你,你可還記得當年自己如何渡過三重天劫,飛升成仙的?!?/br> 這自然是記得很清楚了。 那大約是三四萬年前的事情了。 “記得。我飛升成仙前,經歷的是情劫?!?/br> “……” 沒有任何參考價值。 “那有哪次是直接經歷的天劫嗎?!?/br> 竹陵上仙忸怩了一下,眨了眨眼,頗為不好意思地說道:“我飛升仙人,仙君,上仙,每次經歷的都是情劫?!?/br> “……” “小仙法力低微,修煉也不上心。這么多年了能混個上仙階品,憑的都是過人的天分,那情劫一渡一個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