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則嘉勉 第3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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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更是,針尖對麥芒,千萬別小覷了男人的勝負心。周軫當著老大的面,“一家人說什么算不算呢,”他再明白不過周軻的意思了,不過是來找不痛快的,我不痛快就大家都別痛快,“此一時彼一時。哥哥你說什么就是什么罷,誰也沒規定,你周軻走過的路我不能走呀?!?/br> 這世上,有捷徑,誰又不想試試呢! 捷徑。周軫說這話時,下意識地看了眼嘉勉。 邊上的周軻囫圇笑半聲,再想說什么的時候,周軫手里的刀叉一起摔落在餐盤上,動靜之下,瓷盤粉身碎骨, 外面的人聞聲進來,小周先生面上即刻變了顏色,“給我把他弄出去,弄不出去,你們今兒也別想做生意了?!?/br> 嘉勉全程靜坐在那里,看著軻哥哥由著他身邊的那個脂粉男人半扶半拖地哄了出去,餐廳的經理和侍應一個勁地跟周先生賠著不是,里外不是人。 她剛才誤喝了一口紅酒,此刻,盡數在胃里蒸發著,翻騰著。她就是掙不過這些酒精,怎么也捫不住, 他們還在那里說著什么,嘉勉突然站起來,只往包廂配套的洗手間里去。 她想吐,難捱極了。 第32章 4.4 干濕分離的洗手間里,嘉勉把自己困在里間里,蹲在馬桶邊,吐出來的紅色液體,是酒也像血。 先前吃的也全嘔出來了,這種感覺很糟糕,她說過的。 所有的記憶全爬出來了,因為這劇烈的感官誘導。 她回想起那個晚上,端午被放出去了,mama說的那些摧毀她信念的話,她高燒了幾日在病床上蘇醒過來,梁齊眾弄來了只似是而非的貓,他坐在床邊攬抱哭得難以自已的嘉勉,要她相信,一切都會過去的。 嘉勉就是那時候把自己的心弄丟了,她任由梁齊眾抱著自己,因為起碼他身上的溫度是熱的。 她想停止思考,想自己醒來的明日簡單一點,也想報復mama,是她把嘉勉所有的信念全掠奪走了。 嘉勉沒有告訴任何人,哪怕沒有叔叔,她也不會再和梁齊眾有任何瓜葛了。 因為她是痛苦的,難以愉悅的,更是難以救贖的。 她從來是孑然的,這一點不該以父親的在或不在而轉移。 - 倪少陵年前帶侄女去兄長的墓前,懊悔也保證,保證嘉嘉回來了,一切如舊。她依舊是倪家的女兒,她所有的過錯,我們會替你糾正,你也不要過分苛責女兒了。 人非圣賢孰能無過。這話說嘉嘉,也說我們。 我和美賢只希望,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 嘉嘉今后還是要過得平安順遂,她會從我們這里出門子,就是我倪少陵的女兒。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你不得做到的,我都會替你彌補。 - 里間的門,陡然被人從外面打開了,嘉勉跪在地上,抬眸看到的人,很高很冷漠,幾乎占據了她眼前所有的光明。 她嘔不出東西了,再嘔就是她的魂靈了。 周軫走過來,俯身來撈她,撈她起來,嘉勉感官里全是他身上的酒氣。 被攔腰抱起來的人像只牽線木偶,任由周軫cao控,抱到外間的穿衣鏡前,大理石的臺面上,他要她坐在上面。 彼此視線平視,周軫面色如常,揀起臺面上一瓶依云水,旋開瓶蓋,勒令的口吻,朝嘉勉,“漱漱口?!?/br> 再投了把熱毛巾,來給她擦臉。 熱毛巾燙貼過臉后,人也跟著醒覺了幾分,嘉勉說,“好多了,謝謝你?!?/br> 某人不言,看著她,輕輕撥開她并攏的膝蓋,整個身子欺進來,挨她近一些。果然,聽到她的下文,“真的,周軫,這樣的結果,我反而輕松多了?!?/br> “可是,我覺得,”坐在鏡前的人詞不達意,她絞著手里的毛巾,終究抬起目光來迎他,“你把寶押在我身上,有點冒險,叔叔的性子我不算十分了解,但也知道點,他不肯的事,誰也做不通文章的?!?/br> 況且論親疏,“正如軻哥哥說的,該是嘉勵,那樣,你才算倪少陵真正意義上的乘龍快婿?!?/br> 乘龍快婿。周軫笑了,笑得堂而皇之極了,他烈烈的酒氣噴在嘉勉臉上,“是呀,那么我為什么舍近求遠呢?倪嘉勉,但凡你動動腦子,都不會他媽他周軻放個屁都是香的?!?/br> 嘉勉搖頭,“軻哥哥在我心里遠遠不及你?!?/br> 這話截殺得周軫臉上的情緒一怔。 “即便他始終沒挑明當年的事,我依舊相信你,相信嘉勭口里的周二不稀罕騙我一個孩子,他看見了就是看見,沒有就是沒有?!?/br> 所以嘉勉想親口再問一遍周軫,“有沒有?” 因著嘉勉回來的契機,正巧撞上了他們周家需要請叔叔出山,“你有沒有一時一刻,哪怕一毫一厘想過,攻略嘉勉,或許可以攻略倪少陵?” “是!”某人亦如從前,敢作敢當,“嘉勉,我不想騙你也不想騙自己,我是想過。想過因為你,我愿意做倪少陵的女婿?!?/br> “我從前不稀罕,可是人也得利也得,我覺得為什么不?!?/br> “謝謝你?!奔蚊阒x謝他的誠懇,成年人在利益面前沒什么不能承認的,相反,她更欣賞這樣委實的周軫,只是,他在她這里的迂回就算了罷,“叔叔那里,我沒把握讓你得到你想得的,但是我可以替你求一次?!?/br> “你拿什么求?”周軫失望眼前的人,她過分冷靜,冷靜地跟他做起生意來了。 嘉勉望一眼周軫,對啊,她拿什么求? 她拿她的秘密,一個永遠不想跟任何人公開的秘密。 她會跟叔叔說,當年寫叔叔《少年》的那篇得獎作文,其實很多影子是周軫, 我或許不能成為他什么人,但也想為這段寄托畫一個句點。 其余的,她是個悲觀者,與任何人都可以經歷離合,唯獨周軫,她實不想展開, 比起牽手,她更怕他熱情過去后的放手。 十二年前,雨幕里,嘉勉看著他和他的初戀站在一塊,嬉笑怒罵,鮮活無比,她在起霧的窗里側,寫他的姓:周。 哪怕很多年后,她始終對周姓有著格外的親切。 那日,周軫回到車里前,嘉勉匆匆抹掉了車窗上的痕跡。 沒有發生,就沒有失去。 “我也不知道,就求叔叔答應罷,不然周軫一直煩我。你們都知道我的,從來不是聯姻的料子。我沒有萬家小姐的金剛心?!?/br> 尋常夫妻都難得保全恩愛,富貴門里的婚姻,嘉勉說,她從來想都沒想過。 “是沒想過富貴門,還是沒想過我?”周軫突然伸手來撈嘉勉的下巴,撈她冷冰冰的臉,看他。 “嘉勉,我寧愿你和別的女人那樣,哭鬧打罵,罵我算計你,罵我把你當棋子……結果呢?”周軫冷笑,也撤去了扶她臉的手,“倪嘉勉從來沒有讓我失望過,好一個二小姐的作派!你冷靜過了頭,既然這么冷靜,這么油鹽不進,那么當初又為什么輕易委身他人呢!” “??!” 有限的空間,聲音斷喝出來,幾乎擲地有聲,嘉勉與其說聽清他的話,不如眼睜睜看到他眼里泛出來的刺, 這才是癥結。 他愈回避,于她的折辱愈嚴重。 十二年是一輪的話,嘉勉兩次本命年,都沒繞過眼前人。 很唏噓的宿命論。 從前是她孩童不經事,跟不上他; 如今是她晦澀不清白,難以由衷。 很多事情不能強勉的,嘉勉生受周軫口里的“委身他人”,因為這就是既定事實,“所以我一直在說,周軫值得更好的,我從來沒有要求過你什么呀,更沒陽謀過你什么,從頭至尾,我甚至沒有想再遇到你。這樣還不夠清楚嘛?” “嘉嘉,我知道你在說氣話,”周軫突然別過臉去,再回過頭時,口吻變了點意味,“我也是氣話?!?/br> 他喝了不少酒,不至于醉,但也思緒過于漂浮,乃至輕浮,話音落下來,人也來棲息她。緊緊地捫住嘉勉,聲音矛盾極了,一半功利一半稚氣,“為什么不可以,我比那姓梁的哪里不如,嘉嘉,我要你看著我,你小時候不這樣的……”他廝磨在她的氣息里,“你可以任由那姓梁的饋贈你四個箱子,卻不稀罕接受我半點真心……” 到此,男人的勝負欲昭然若揭?!凹渭?,梁齊眾的富貴門你都可以,為什么我的就不行!” 他喝醉了,或者被嘉勉氣醉了,起碼糊涂了,糊涂到把自己與梁齊眾混為一談。 或者,從頭至尾,他們就是一路人。 一樣養尊處優混跡出來的公子哥。 從來都是別人討巧他們。 嘉勉輕輕格開周軫的環抱,若有所思地看著他,緩緩從鏡前臺面上滑落下來,站在地毯上,要足夠仰視才能看著周軫。 他與梁齊眾最大的區別,在于嘉勉的心有沒有鼓動。 很可笑,一個在外人眼里委身梁某人的金絲雀,跟著他一年多,她也沒學會任何討巧人心的技能, 可是眼前,嘉勉卻福靈心至地悟了,悟到男人熱衷女人的示弱與討巧該如何…… 她一只手輕輕去攀周軫的脖頸,另一只手,食指去描摹他的輪廓,最后指尖停頓在他唇邊,曖昧于無聲里,像沉重的錨拋進江海,直直墜去,沉淪無邊。 周軫幾乎下意識地咬住了她的指尖,看清她眉心的吃痛,再一把托抱住她,抱她坐回臺面上, 情/欲像傾翻的一爐香,燎得人心guntang,面目全非,嘉勉的話卻像一盆冷水兜頭澆得周軫落湯激靈: “我爸當年去世,我有一筆撫恤金,這筆錢一直跟著我,本金生利息……;桐城的那棟安置房也賣了,我大學那會兒也一直有自己掙生活費、外快,工作這兩年來……,總之,我回來前,每一筆開銷都是我自己的,或者是我爸留給我的,……,周軫,我確實是不堪的,但不管你信不信,我沒有用過任何男人的錢?!?/br> “嘉嘉……” “梁齊眾的富貴門我不稀罕,你周軫的,我更不稀罕?!?/br> 到此,嘉勉一把推開周軫,走出洗手間,徑直喚侍者結賬。 侍者進來,有些為難,周先生來這里從來簽賬的,除了他的秘書,還沒有女士為周先生買過單。 正主亦從洗手間里出來,一臉敗陣的陰郁,往沙發上一落座,知會侍者,“她買單,她答應我的?!?/br> 嘉勉付過賬后,拾回自己的東西就要走,周軫坐在那里,不聲不響地點煙,只放在手里燒,遲遲不往唇上送。 一簇火攏在他掌心里,“嘉嘉,你這一去,是不是從此不理我了?” 沒人回應他的話。 …… 小旗來接老表的時候,看到的畫面是,這位爺,整整燒掉一包煙,是燒,灰燼全在桌面上。 乖乖,這茶幾左右是不能要了。 這個嘉勉有毒,老表回回栽在這女人手里。 * 大連的公務整整耽擱了一周,回來幾處積壓的行政事務又周旋了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