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則嘉勉 第3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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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自己也說不明白。 生生死死,直到眼睛閉上那一刻,誰人不是一本糊涂賬? * 三日后,嘉勉提了人生第一輛代步車,用的她的積蓄再有無息分期付款。 她覺得這樣冷酷的賒欠挺好的。 嘉勵陪她去4s店辦的手續,一切兩訖后,車主需要自己驅車去車管所辦理相關選號上牌登記手續。 4s店給到的車油,也就足夠狗到最近的加油站罷。 嘉勵坐在副駕上,人菜癮又大地給嘉勉指路,害她錯開了一個路口。嘉勉按住她,“你不說話,就是對我最大的導航?!?/br> 是的,別看嘉勉小兩歲,她的車技比嘉勵穩多了。 沒多會兒,安全抵達加油站。等著油箱加滿的工夫,嘉勉的手機進來電話,她看了眼屏幕上的名字,不聲不響地掛斷了,她覺得有再應當不過的理由,這里不可以打電話。 車子再上路的時候,嘉勉就真的要依靠導航了,4s店負責后續上牌服務的員工在車管所等她,路上電話聯絡了一次。 周軫第二發電話打過來,因著手機導航的緣故,嘉勵幫她拿著的,有電話進來,嘉勵第一眼看到了。 看到是周軫打來的,她沒有意外,只問嘉勉,他找你干嘛? 嘉勉沒說話。 副駕上的嘉勵也不多說,徑直幫嘉勉接通了,那頭說了句什么,嘉勵只是告訴他,她們在干什么要去哪里。 周軫沒再說話就掛斷了。 之后的一路,姊妹倆都沒怎么說話。 快到車管所了,還沒進大門,就有執勤分流的工作人員在分流,車輛上牌的往東,探頭出去看,烏泱泱地排隊車輛。 泊停下來,也因為車油足夠了,嘉勉這才開了冷氣,外面好熱。 副駕上的嘉勵冷不丁地問她,“周軫知道你的事嘛?” 嘉勉面上不置可否,其實她想說,或許他已經知道了。那天在他家,嘉勉就該誠實告訴他的。 氣氛有些凝固,嘉勵很快撥云見晴的面容,“我好像有點明白了,其實早該明白的,他小時候就待你不一樣?!?/br> 哪里不一樣,嘉勵說不明白。 總之,人與人的緣法很奇妙,像互為閃耀的星星,有些看似很近,卻隔著一光年; 有些明明很遠,其實又一步之遙。 聰明人自當即刻醒悟,愚昧者才會作繭自縛。 嘉勵定定望著嘉勉,“這么說,他喊‘丈爸爸’,也說得通?!笔迨逡菜惆雮€岳父罷。 “嘉勵……”嘉勉的心亂極了,這個時候,她一點不想和嘉勵討論這些。 二人如同課文里的兩小兒辯日,她們丈量的標準不一樣,圣人也無解的。 無解才是最大的解。 嘉勵從來不是個被規訓者,她始終不完全站父親和兄長,很多事情,你全然冷靜客觀只是你沒有入局,當局者迷這話從來不是噱頭,如同我們開車,很多事故發生慘烈,不是因為我們技術不合格,僅僅因為盲點太多。 看不見足以致命。 然而,事實證明,嘉勉確實錯了,錯的是,她托付錯了人。 那個男人從頭至尾,只當嘉勉是個玩物,事后找補送那四個箱子足以證明。不過是名利雙收男人的空虛自我感動罷了。 嘉勵唏噓地假想如果,如果伯伯沒有去,如果嘉嘉一直沒有離開他們,現如今,她就是再矜貴不過的倪二小姐,憑她的心性,十個周軫都不足與她相配。 可是,世上沒有如果藥吃。 “嘉嘉,不是我說酸話,你和周軫……” 嘉勵的話沒說完,嘉勉這邊響起了叩窗聲,車里的姊妹倆一齊望過去,說曹cao曹cao到, 周軫站在外頭,沒有俯身,只是不耐煩地叩著車窗,一遍比一遍強烈。 嘉勵都被他唬住了,嘉勉始終無動于衷。 她緩緩降下車窗,沒有說話,等著他的賜教。 周軫卻什么話都沒有,手徑直伸進來,摸開了車門鎖,扽嘉勉下車。 氣力很粗暴,前后都是車,他這樣的動靜,自然引得旁人注目。 嘉勵見狀不妙,也跟著下車,喝斥周軫,“周軫,你大白天發什么瘋!” “這是我和她的事?!敝茌F扽著嘉勉下了車,即刻拎著人就要走,綁/票的架勢。 嘉勵氣得跳腳,“周軫,你要死了,真當我們倪家沒人了是吧!” 某人回的話更是猖狂,“她家是早沒人了!” 少他媽跟我充大頭,早干嘛去了,當年能放她走,就足以說明親厚不到哪里去, 事后找補的恩情又有什么意義! 周軫混賬到頭了,他扣著倪嘉勉的手腕,一字一句的重復他的話,看著她的眼睛,“不是嘛,你爸早死了!” “不然,他會允許你跟那樣一個男人?” “倪嘉勉,我早知道這樣,當年我就不該管你,由你走丟算了?!?/br> 第28章 3.9 時間倘若有軌跡的話,那么也許是有弧度的,括起來,它該是個閉合的圓, 圓里的俗世人,經歷著曾經經歷過的,反反復復。 - 同樣是五月,七歲的嘉勉在桐城的巷弄里迷路了,那晚隔著雨幕是周軫先看到了她,一個不經意,一個不經事。 若干年后,他在車外,她在車內, 斗轉星移,他還是找到了她。 嘉勉默許他的話,是的,也許當年她走丟了,于他們是最好的結局。 她永遠記得那年去周家,周軫在走馬樓的二層上,倚在一盆杜鵑花邊,少年俊俏過了花,他一直是這樣散漫隨性的人,金尊玉貴堆砌出來的脾氣。說好聽點是狂妄,說難聽點就是毫無邊界感。 初露端倪的炎炎天,嘉勉由著他扣著自己的手腕,然而出口的話卻帶著十足的冰寒,“那是我自己的事?!?/br> 周軫一身商務穿著,襯衫領帶的扮相,他聞言嘉勉,讓她再說一遍,“倪嘉勉,你看著我!” 后者順他的意了,匯上他的視線,正預備一字一字重復她的態度時,周軫一把扽著她往外走。 嘉勉的一切都在車里,連同她新提的車子,她讓他放手。她從來和他沒有任何關系啊,也從來不想成為他什么人,為什么這個人可以野蠻到瘋魔的地步。 她的心防像一塊塊堆疊起來的積木墻,歪歪扭扭,千瘡百孔,就差一個外力,終究會倒塌下來。 任何人都可以來摧毀她,唯獨周軫不可以! 他扽著她,如同扽著一件他私有的物品,跌跌撞撞地往車管所外面走。嘉勉幾乎破防,尊嚴是件矜貴的外衣的話,她無疑是赤身/裸/體,已然無任何驕傲可言, “周軫,你放開我!你到底要怎么樣,我無需對你交代任何,是,我是寡廉鮮恥,我是跟了那樣一個男人,你滿意了罷!” “我不滿意!”他頭都不回,自顧自拉著她,徑直往前。 他的車子在車管所路邊等著。小旗開的車,后者聞到動靜,也看到老表了,只是場面一度很嚇人。 老表提著那位倪小姐,殺氣騰騰的樣子,仿佛下一秒能把人弄死的戾氣。 倪小姐被老表牽著,勢單力薄得很,她愈反抗老表的力氣愈明顯。說實話,小旗第一次看老表這么生氣地對付一個女人。 周軫把嘉勉塞到車里,自己也跟著坐進來,身邊人掙扎般地不安分,他也置之不理,只冷漠地知會小旗開車,去他交代的地方。 嘉勉心力交瘁,她問他,“周軫,你知道你自己在干什么嘛?” 車里密閉的私人空間了,他才再清楚不過的情緒,是玩味也是發難,“不知道,也許跟你學的,渾渾噩噩的笨蛋罷了?!?/br> 車子一路往未知的方向去,嘉勉突然奄息了自己,是疲憊也是不堪。 她覺得,再沒有比眼前更糟糕的事了。夢里夢到的倒塌,終究還是兌現了,灰燼濃煙里的人此刻也分明了,他從來都是周軫。 * 周家的老來子,三歲的時候就被周叔元抱在膝上玩牌了。 吃、花、酒,所謂的那些社交招,沒有他老二玩不轉的。 成年后,父子倆在酒局上互開葷/腔都是再尋常不過的小場面。誠然地說,周軫覺得父親是個徹頭徹尾的商人,黑白之間還有灰。 關于父母的婚姻,周叔元親口承認過,那是你母親會經營,他喜歡這樣有著小聰明又把小聰明用在你身上的女人。 要說周叔元除去馮德音之外,還有沒有旁的女人,周軫不消去打聽,都明白母親保全婚姻的智慧與決心。 馮德音從前是做特護的,她最會這些方方面面的細致,細致到點點滴滴,周叔元哪一天都離不開她,老頭說這個家仿佛被你媽玩轉了,只有她知道家里的機關在哪里。 小小女子,賊得很。 而外面的那些女人,于周叔元而言,不過是色是味而已。 色會弛,味會淡。 個個都想像馮德音那樣關鍵時刻套牢周叔元,那么他周某人也白在生意場混了。 機遇終歸只是機遇。世上在骨在皮的美人常有,解語花不常有,娶回家宜室宜家的解語花更是寥寥無幾。 這就是男人, 這就是利益之下的婚姻浮世繪。 男人或許永遠捉摸不透女人,但是他們看男人卻是一看一個準,因為,他們是同類。 周軫再清楚不過,那種凌駕之上的cao控感,換句話說,這些把戲,都是他耳濡目染玩剩下的。 只是一向浪蕩無邊的周二,沒有想到,有一天他若即若離某個女人的同時,有人也這樣對付了嘉勉。 一個在他記憶里,永遠不該和這些渾濁沾上邊的小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