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士兵突擊白月光的陳年舊事
溫度降得很快,前些日子還在穿短袖,眨眼你就翻出來柜子最上一層的棉服。 史今抗凍,你“勒令”他換上你替他買的厚重衣服前,他還是一件單衣,在家時松了皮帶,衣服里邊就空蕩蕩的,像是有一半不止的富余。 一直都這么瘦嗎?你回想起剛認識不久時他的模樣,那身軍裝,他說那是穿了多年的,卻顯得一點也不合身。 你不敢買那些時新的款式,怕他覺得花里胡哨,他穿上后一直抿著嘴笑,笑得你都恍了神。 史今覺得有些奇怪,平時十分愛鬧的你竟也只是看著他,眼神直直看著他,不像是真切在看他,更像是在看些別的。 別的……什么呢? 你的視線落到史今的眉眼、鼻梁,滑到板板正正扣好的領口,依然顯得空落的褲管。 你想起了第一次見到他的情形。 一輛搖搖晃晃的旅游車,一個自己都記不住名字的目的地。渾渾噩噩地從家庭的變故中走出來,你只想著逃離那個讓你混亂迷茫的環境,遠遠地跑開才好。 所以并不介意這旅游車開得晃晃蕩蕩,也恍然不覺車上的煙味難聞,更不在意此程的景點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地方。 但司機過于隨意的技術還是折磨得你疲憊起來,意外緩解了多日沒有睡好覺的病癥,晃著晃著,便歪著頭睡著了。 等到再醒來,天色依然黑下來,車上剩下為數不多幾個人,都拎著行李往外面走。 你眨眨眼,沒有緩過勁來。 司機開始清車,用方言催你趕緊下車。你慢吞吞起身,伸長了手去夠塞在上層的行李箱,誰知前幾日宿醉的不適加上旅途的顛簸,全身上下都使不出幾分力氣。 “我來吧?!?/br> 一個穿著白襯衫的男人輕松幫你解決了困境,他沖你笑,露出兩排白得兩眼的牙:“我是你的導游?!?/br> 他送你到酒店前臺,看你蒼白著臉辦好了入住,又一路把行李抗到房間門口,你有些疑慮,他早已經開口:“明天的旅游早上八點出發,早點休息,有什么事情可以打這個電話?!彼o你一張紙條,上面寫著他的電話號碼。 你剛想道謝,也猶豫著要不要推辭了明天的出行,可他早已經扭頭走了。 第二天,你果不其然沒能按時出現在大廳,你身上發冷,裹著自己的毛毯踉蹌著去給他開門。 可能是著急你這個旅客久久不到,他跑得有些喘,呼出的熱氣都成了白霧:“發燒了?” 你靠著門框,身體卻支撐不住地往下滑。 后面你也不知道怎么解決的問題,醒來就在醫院躺著輸點滴了,那個負責給你換藥瓶的小護士很是活潑,cao著一口不甚標準的普通話和你搭話,說你身上的衣服好漂亮,說她值班的無聊: “他抱著你上四樓,大氣都不喘……” “俺爹說,找男人就得要這樣的?!?/br> “你們這種大城市里的女孩子,平時都喜歡做些什么?” “真好,我下班了只能去公園散散步,要是能看一次電影,就已經很高興了!” 你和她嘰嘰喳喳說得幾句,就開始咳嗽起來。你卻覺得快活,比近些時日的任何時候都要快活。 你能感覺到,自己在吸收著來自周邊的能量,那個熱心腸的導游也好,眼前這個莫名善意的小護士也好。 出院也是那個導游來接的你。 此時,計劃中的游玩自然已經泡湯了,他開著車送你回酒店,第二天就要坐著大巴回去。 他像是很不好意思:“席小姐,實在不好意思,來我們這一趟,什么也沒玩著?!?/br> 你笑:“我挺高興的,沒看到風景,但遇到了好人?!?/br> 他好像并不是很適應這種夸贊,憋了一會才岔開話題:“我…把你的情況報告了領導,他說像你這種沒有參與旅游項目的,最后是可以部分退款的?!?/br> “報告?”你看到他握著方向盤的虎口處厚厚的繭子:“你是退伍軍人嗎?” “嗯,當過一段時間的兵?!彼Φ渺t腆,像第一次見時一樣,露出兩排牙。 你歪頭盯著他看:“聽起來很厲害!難怪你力氣那么大,護士跟我說,她還是第一次見有人能一口氣把人抱上四樓的!” 小導游的臉色騰得紅起來,眼神躲閃,結結巴巴地解釋道:“也……也就那樣吧,我不是故意冒犯你,你、你燒得太厲害了,一點意識也沒有,我才……” 他越顯窘迫,你便越是意興大發,心情大好地道:“沒事,我不介意的,只是還沒有好好感謝你呢!你叫什么名字呀?我過段時間還會再來的,要是你不嫌煩,我就來找你玩,好不好?” 他緊繃的雙肩松懈下來,把車穩穩停在了酒店門口,轉頭定定看著你,說:“我叫史今?!?/br> 這天晚上,你剛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就聽到了門外的敲門聲,和一聲熟悉的:“席小姐”。 史今站在門口,手里攥著一張照片。 你不明所以,他依然柔和地笑,說照片上是他最喜歡的地方,如果有機會,下次再帶你去,如果沒有機會了,就算作是紀念。 你細細咀嚼了這番話,又問他:“史今,你還有別的話跟我說嗎?” 他搖頭,只是熱切地看著你。 這怎么也不像全然沒話說的樣子,你回房間,在箱子里翻出一張自己的大學畢業照,摸到一只筆,刷刷寫下自己的電話和地址。 “我會再來的?!蹦阆蛩@樣保證,“如果沒來……你要記得給我寫信?!?/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