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衛你和病弱少主
你是一個暗衛。 這個職業沒什么特殊的,就是得把自己的命不當做命。 這個職業也不是你自己選的,只是知事以來就是干這一行,也無所謂什么。 那個在榻上喝藥的男人是你的少主。 他有病。 不是罵人,他確實有病。 病得身體孱弱、性情孤冷,病得兩靨生愁、弱柳扶風。 你默默接過見了底的藥碗,聽見他吩咐道:“叫韓七進來?!?/br> 韓七是他手底下最得力的探子,這樣關鍵的資源他從來都用在一個女人身上,他這一身病、這一身愁,也都來自這個女人。 你守在來在閣外,簌簌地落葉打在你身上。 深秋已至,少主的病又要加重了。 你接觸的事情不多,從小暗無天日的訓練讓你一面體質強悍,另一方面又有些不通人事。 比如你確實不太清楚,一般暗衛的職責是有哪些,是不是和你一樣,除了為主人做事以外,還要服侍主子。 韓七曾似笑非笑地譏諷你:“不像暗衛,像個通房丫頭?!?/br> 你從死人堆里爬出來,他這話實際沒有什么惡意你聽得出來,但什么意思卻讓人費解。你再問時,他只搖頭,下一秒便消失在來在閣外沉沉的夜色里。 日子數著已經接近立冬,你提前半月開始服用雪蓮。 這玩意產自極寒天山,珍貴異常,你每年都不知要吃下多少。你自知這卑微的身份不值得這等金貴的藥材,可每年都逃不開。 就像每年冬天都逃不過“服侍”少主的任務。 少主不是什么重欲之人,但每年冬天都會異常地……迫切一些,你問李神醫是否有什么問題,李神醫白花花的胡子抽搐幾下,慢條斯理道:“少主身體孱弱,你多出力?!?/br> ……朋友們這算什么話?少主身體孱弱難道不應該勸他清心禁欲? 你不懂。 少主也不指望你懂。 林牧之知道,他這個暗衛是有點傻氣在身上的。 帝王霸業他不指望她懂,早前對兒女私情還有點希望,后來索性也放棄了。 林家少主有時會有些怨林家暗衛那套培養模式,一不留神把你養成現在這樣。 少主出行都會帶上他的貼身暗衛,當年剿滅明教時他親自出動,指揮官兵把明教端了個底朝天。明教素來以旁門外道著稱,尤其是極其陰損的采陰補陽之術,江湖人廣為唾罵。你沒見過那樣的大場面,只見明教后山押出來成群的美貌女子,一時眼睛都直了。 你問韓七:“這些姑娘都是明教教徒嗎?” “不是,爐鼎而已?!痹拕偮?,韓七有些后悔,果不其然你緊跟著問什么是爐鼎。 他揣摩了一番怎樣的言語你更能接受,解釋之后你恍然大悟:“我懂了!我也是爐鼎!” 每年吃那么多雪蓮,還要服侍公子采陰補陽,可不就是爐鼎! 韓七暗道不好,果然,上面那位聽到這話后面色又白了幾分。你渾然不知,只道公子連日cao勞,掏出隨身攜帶的藥丸送到他跟前去。 林牧之:…… 韓七:…… 少主的身體不好,冬天尤其不好,但帝姑娘每年都是冬天才回來,無一例外。 于是少主便拖著白日cao勞晚間也cao勞(……)的身子強打精神和帝姑娘共商大事。少主從來不避諱你在跟前聽,可你也聽不明白,只知道帝姑娘要做的事情,少主拼了命也要幫她做到。 可是帝姑娘很少來看他,這次回來你甚至聽說,帝姑娘心里另有所屬。 你原本不知道這些情情愛愛,但一想到少主那樣喜歡帝姑娘,你就莫名地難受。 你心里有事,晚間也不似平時賣力。 林牧之看出來,兩手扣住你柔韌的腰不再動作,語氣有些喘,目光卻很柔和:“卿卿累了嗎?可要換個姿勢?!?/br> 你低著頭,聲音悶悶的:“六兒不累?!?/br> 卿卿這個奇怪的稱呼是少主起的,也只在床上叫叫,平時都叫你“六兒”,“六”自是你的序號,至于前面是“韓”還是“林”或是什么其他的,好像都不由你。 房里燒著地龍,暖如春日,林牧之忽然覺得眼前的小人許是開竅了,緩和了呼吸問道:“可是不開心?你若是不想在來在閣看到表妹,便……” “表妹”這二字你聽得心里堵得越發難受。 你知道,你是少主的爐鼎,你活著是因為少主,少主活著是因為表妹。 沒有人喜歡一日叁頓都喝苦藥,冬日一到還要與卑賤暗衛采補身體,為了帝姑娘,少主生生熬過來的。 林牧之這邊還在想今后去哪處地產會面表妹更不易被發現,你臉上的表情都已經變幻幾回,最后連帶著濕熱的身體都降下溫來。 他自然最先察覺,只嘆口氣從你體內退出來,給你蓋好被褥道:“莫要亂想,不必思慮過多,有我在?!?/br> 你覺得稀奇:一是他是少主,這話該你說才不顯得詭異;二是他這話往常只給帝姑娘說,今日過于奇怪了。 “少主?!蹦憧粗瞪现幸?,掩去那精瘦不失力量的軀體,作勢要起身。 你趕忙拉住他:“少主,更深露重,你要去哪?李神醫說您不能受寒,有什么事屬下替你去做就行?!?/br> 少主又在嘆氣了:“你又何曾受得了那寒氣?睡吧,明日再說?!被氐綔責岬谋桓C里,他把你往懷里攬,你不習慣,剛要動便聽到耳鬢廝磨間少主低低沉沉的聲音:“小六兒,我冷,就讓我抱著吧?!?/br> 你總歸覺得奇怪,說些去拿個湯婆子之類的廢話,好容易才困得睡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