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鮑芃芃心里直抽抽,強忍住內心極其強烈的不自在感,還是乖乖把目光鎖向黑板。 見她抬起頭看過來,邊煥的唇角無意識地勾了勾,和遙遙坐在后面的江嬙對上視線。 江嬙“嘖”了一聲,服氣的朝他豎起大拇指。 邊煥輕飄飄地收回視線,神情自若地開口,“這道題需要三條輔助線……” 江嬙抱著手臂低頭笑,旁邊的簡蠡眉梢一挑,隨口問:“邊煥怎么回事???” 誰說鐵樹不會開花?這不就開了?還開得花團錦簇,明目張膽。 邊煥這一劑藥下的猛,直接讓鮑芃芃氣不起來了。 三個女生在上晚自習之前偷偷爬上了學校天臺吹風,喝著舒爽的小汽水兒,聊著五毛錢的天。 鮑芃芃和易清危雙手搭在天臺混凝土砌出來的女兒墻上,無比暢快地吹著黃昏時分帶著涼意的風,欣賞著天邊如染料般鋪陳彌漫的橘色。 好不愜意,特別減壓。 閉著眼睛吹了會兒,兩個人扭頭看向身后正背靠著上來的樓梯口墻壁,咬著汽水瓶吸管看著她們的江嬙。 鮑芃芃朝她招了招手,向她發出邀請,“你一個人戳哪兒干嘛?過來一起吹風?!?/br> 江嬙搖搖頭,抬手撩了一把身后的長發,“我這里也能吹到風?!?/br> 鮑芃芃跑過去仰起頭閉著眼睛感受了一下,覺得江嬙在睜著眼睛說瞎話,翻了個白眼,“你告訴我你吹的什么風?耳邊風?” 江嬙挑了挑眉,意有所指,“可不吹的就是耳邊風嗎?!?/br> 鮑芃芃臉紅了一瞬,笑著拍了江嬙手臂一下,那嬌羞的小眼神兒,讓江嬙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一臉嫌棄的把她推遠了些,笑著揶揄,“不賭氣了?” “不堵了,”鮑芃芃表現的特大氣的一揮手,好像之前的事兒都沒發生過一樣,“和他賭氣,難受的不還是我嗎?” “反正都是要走的,不如大家都開心一點。我也不奢求別的了,顯得我貪得無厭?!滨U芃芃笑得眼睛彎了一條月牙兒縫,一臉釋懷了,“人嘛,要懂得見好就收?!?/br> 江嬙愣了愣,還沒反應過來,鮑芃芃忽然一把拽起她的手就往天臺矮墻邊拉,“快過來快過來,這里吹吹風可舒服了?!?/br> 她一睜眼就能鳥瞰下方,幾十米高的樓層,江嬙只看了一眼,那種腳下懸空猛地往下墜的空落落的恐懼感,瞬間從腳底爬上了四肢百骸。 江嬙受到驚嚇般,瞳孔一縮渾身顫栗,心理排斥的雙腿發軟臉色慘白,整個人慌忙往后退了幾步。 鮑芃芃一眼就發現了她的不對勁,連忙幾步跨過去扶住她堪堪往下墜的身體,一臉擔憂問:“怎么了?臉色白成這樣?” 易清危連忙跑過去扶住她另一只手臂,支撐著她不往下滑。 從內心深處蘇醒過來的既陌生又熟悉的眩暈感,迫使江嬙特別不適的干嘔了一聲,她的反過過大,讓鮑芃芃和易清危既迷茫又擔心。 緩了好一會兒,江嬙才回過神來,對著她倆安撫性的笑笑,“沒事,就是有點兒恐高?!?/br> 鮑芃芃明顯不信,“真的只是……恐高?” 江嬙愣了下,又搖搖頭,“其實也不是?!?/br> 鮑芃芃和易清危一臉嚴肅認真的靜待她說,心里甚至替江嬙捏了把汗,生怕她突然說出自己其實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癥。 “我就是怕你倆中萬一有誰心術不正,直接把我推下去了怎么辦?”江嬙半真半假的開玩笑,“畢竟總有刁民想害朕?!?/br> 鮑芃芃和易清危:“……” “你還真是惜命?!滨U芃芃深吸口氣,表情一言難盡道:“江嬙,我之前不止一次懷疑你腦殼有包,現在看來,還不少?!?/br> 這件事被這么一打岔,鮑芃芃也沒放在心上,信了江嬙確實恐高。 離上晚自習還有二十來分鐘,易清危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了幾張彩色紙,從中挑一張粉色的遞給鮑芃芃,比劃道:“我們把愿望寫下來吧,折成紙飛機飛出去?!?/br> 讓它乘著夢想和希冀,自由自在地飛向遠方。 鮑芃芃抽了抽嘴角,有些想拒絕,“你確定不會被人撿到嗎?那多尷尬?” 易清危:“不署名呀?!?/br> 鮑芃芃:“……有道理?!?/br> 易清危說完就要去給靠墻坐著發呆的江嬙一張,被鮑芃芃一把拉住了,“大小姐就別了,她肯定會肆無忌憚地嘲笑我們的心智。這種許愿小游戲,我陪你玩就好啦?!?/br> 易清危朝江嬙的方向看了眼,覺得非常有可能,也打消了這個念頭。 兩個人背對著江嬙悄咪咪地寫愿望,再折成紙飛機,鮑芃芃對著粉色的飛機尖哈了口氣,揚手飛出去。 還沒飛多遠,不知道從哪里刮起了一陣妖風,鮑芃芃的紙飛機在空中打了個旋兒,偏離鮑芃芃期望的航線撲簌簌往身后飛去。 非常不客氣的一猛子扎進了江嬙懷里。 鮑芃芃:“……” 原本在發呆的江嬙愣了下,垂眸去看突然掉進自己懷里的小東西,瞇起眼睛撿起來捏著看了好一會兒。 鮑芃芃愕然地睜大眼睛,反應過來后抽了抽嘴角,捂住臉哀嚎,“不會吧,連老天都覺得我的愿望太沉重了?拒絕接收?” 易清危在旁邊沒忍住咯咯直笑,笑得雙肩直打顫,比劃道:“你許什么愿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