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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來做正規服務生的,不是陪酒調笑的陪酒女!我已經結婚了是個有夫之婦,我只是想要他們能對我的人格尊重!” “聽聽,多么慷慨激昂啊?!苯浝沓爸S地嗤笑一聲,仿佛聽到了什么笑話般,“想要尊重就別來做這卑躬屈膝拉臉賠笑的工作,你以為我請你來是做老板的嗎?能干就干不能干去財務那里結賬滾蛋!” 尊重是給有頭有臉又體面的少數人的,這是鮑芃芃得來的慘痛教訓。 曾經好長一段時間,鮑芃芃和江嬙互相陪伴,年齡相差甚遠的兩個人卻成了彼此孤獨靈魂的唯一慰籍。 鮑芃芃總會看著看著江嬙就入了神,而后喃喃自語,“真巧啊,你不但和我認識的那個人相像,連名字都能一樣?!?/br> “她究竟是誰???”江嬙總忍不住反問。 鮑芃芃眼底總是一片荒蕪,但每回提到這個人時她的眼睛就好像多了一絲神采。 “真的是一個……很討厭很討厭的人?!?/br> …… 江嬙重新躺回床上,用被子捂住頭,那種眼睜睜看著摯友的生命從自己眼前如煙霧般煙消云散的沖擊,是她這輩子都難以釋懷的夢魘。 這段時間她似乎已經忘了鮑芃芃從她生命里抽離過,因為現在有一個有血有rou看得見摸得著的鮑芃芃就在身邊。 那種真實感,反而讓江嬙變得恍惚,覺得二十年以后發生過的事才是夢魘??商热粽嬗幸欢谓洑v是虛假的,那么江嬙寧愿相信如今的經歷是假,她曾經拼命想要逃避的痛苦才是真實的。 這里就像是一個由神創造的屬于萬花筒里的世界,他捏造了一切于江嬙而言美好無比的夢,但是太過美好反而給人一種患得患失的不真實感。 她不想二十年以后,鮑芃芃會像今晚她的噩夢一般,再次情景再現。 翌日。 江嬙一進教室就給了鮑芃芃一個大大的熊抱,嚇得鮑芃芃舉起雙手,一時手足無措的不知道把手往哪里放了。 班上已經到的同學都被江嬙這波cao作驚到了,心想這兩人的關系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如膠似漆? 就連簡蠡和施泗兩人都看傻眼了,邊煥這個面癱除了腳下一頓,依舊沒什么表情。 鮑芃芃一臉錯愕,受驚嚇道:“大小姐,你、你干嗎???我可沒欠你錢啊,你就算勒死我也沒用?!?/br> 她剛說完這句話,就感覺到江嬙的身體在微微顫抖,還帶著哭腔的聲音在說:“鮑芃芃,你答應我,無論未來的你如何,你都必須好好的?!?/br> 鮑芃芃渾身一僵,雖然覺得莫名其妙,但江嬙的真情流露,還是讓她心臟的位置好像有那么一塊地方悄悄塌陷了進去,軟的不行。 她懸在半空的手小心翼翼地擁住了江嬙的后背,笨拙地寬慰,“放心,到老死我都不會有問題?!?/br> 緩了好一會兒,直到江嬙哽咽的聲音停了,她的雙手才松開鮑芃芃,臉上還有明顯的淚痕。 鮑芃芃心尖一軟,緊張地抬起手替江嬙擦掉淚痕,又怕手臟弄花她的臉,轉過身手忙腳亂的從簡蠡衣兜里摸出紙巾,細致地擦干凈江嬙的臉。 她白皙的臉蛋上兩個大黑眼圈異常扎眼,鮑芃芃頓了頓,有點兒無語又有點想笑,“大小姐,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我昨晚做夢了?!苯瓔晕宋亲?,破涕為笑。 鮑芃芃松了口氣,調侃問:“什么噩夢把你嚇成這樣?搞得跟生離死別一樣?!?/br> “我夢見你死了?!?/br> 鮑芃芃:“……”我去你奶奶個腿! 聽到這句話,簡蠡和施泗差點兒沒被自己的口水嗆死,想笑又不好當著兩個女孩兒的面笑。 畢竟一個剛剛哭過,另一個現在正面部扭曲比誰都想哭,簡蠡和施泗只好背過身去,只是微微聳動的雙肩還是暴露了他們。 鮑芃芃氣鼓鼓地坐回位置,想開口罵江嬙你咒誰呢? 但轉念一想到,江嬙只是因為做了個自己死去的噩夢,就哭得稀里嘩啦,心里還是很溫暖的。 鮑芃芃瞪了一眼江嬙,悶聲悶氣地說道:“下回不正常之前,記得提前給我打預防針啊,我好有心理準備。你這要再不正常幾回,我早晚給你嚇出心臟病?!?/br> 體育課的時候,體育老師剛說完自由解散,簡蠡就拉上邊煥一起去打籃球。 正準備飛出去也放飛一把自我的鮑芃芃剛跳出去一步,突然被人扯住后衣領,像只小雞崽一樣被提拎住了后脖頸。 江嬙的聲音在身后陰魂不散的響起,“去哪兒?你得重做月考的數學試卷?!?/br> 這句話短短一天,鮑芃芃聽了不下五遍! 每逢下課,江嬙的身影如同鬼魅般飄了過來,連詞都不改一個字地重復一遍遍。 鮑芃芃垂頭喪氣,回頭看江嬙,“大小姐,您是吃復讀機長大的嗎?” 江嬙廢話不多說,直接拎著鮑芃芃的后衣領就走,邊走還邊說,“除了這句話,我已經對你無話可說?!?/br> 鮑芃芃跟得亦步亦趨,小聲咕噥,“真是善變的女人,早上還抱著我痛哭流涕,現在又翻臉不認人?!?/br> 江嬙停了下來,轉過身直視鮑芃芃,皮笑rou不笑,“就你這智商,我能忍住給你講題的時候不結下仇恨就不錯了?!?/br> 鮑芃芃滿臉都寫著尷尬,心虛地伸手撓了撓臉,“我這不、這不跟不上你們這種學霸的思路嗎?!?/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