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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兒子的指責,秦明藝統統接受。 在她決定去找蒲晨時她就算準,一旦兒子知道,她會有這么一天,會有這么一刻。 “mama知道沒資格去管人家蒲晨做什么,我那天是請求她,不是管?!?/br> 秦與不聽任何解釋,請求和命令對身有缺陷的蒲晨來說,根本就沒本質區別,“你明知道我是不可能跟晨晨分手?!?/br> 秦明藝:“我知道,所以沒辦法我才去找她?!?/br> 秦與陳述一個事實:“你不是沒辦法,你只是覺得所有人都得按照你的意愿來,違背了你的意愿,那就是讓你沒辦法?!?/br> 秦明藝暗示自己,冷靜冷靜,不要吵。 她去找蒲晨,成了她跟兒子之間的一個死結,解不開。 在兒子眼里,她做什么都是錯。 “你今晚是打算跟mama掰扯個清楚,徹底撕破臉是嗎?” 秦與:“沒人要跟你撕破臉皮,你覺得我這種性格,想跟誰在一起,還真的要經過別人同意嗎?” 秦明藝習慣了兒子的囂張,他能說出這番話,她沒有任何意外,氣憤卻無法避免。 只是還沒等火氣竄上來,秦與接下來的一番話,讓她忘了自己身處何處。 “媽,有些話我是不想說的?!敝钡竭@一刻,他還在糾結,說出來到底合不合適。他不想邀功,那是他應該做的。 秦明藝置氣道:“我洗耳恭聽?!?/br> 秦與喝了半瓶水才說:“你脾氣不好,沒什么人緣,你跟陳致侖那件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北京那邊的圈子里有多少人看你笑話,所以我從來都沒想過跟你鬧翻。你在感情上都已經那么不順了,我不希望別人再說,你看她兒子都不睬她,她活該。不管是當初我同意轉來蘇城,還是高中畢業后我按照你鋪設好的軌跡往前走,都是想維護你。我只是想維護你,不管你是對是錯,因為你是我mama。為什么你就不能尊重一下我呢?” 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里,廚房都是沉默的。 秦明藝原本是面對著秦與站,后來轉身看向廚房的落地窗外。 這個視野范圍里是老城區,萬家燈火。 她眼前卻只有兩片虛晃的水霧。 什么也看不清。 秦與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了他自己房間。 秦明藝杯子里的水早已冷掉,她一口沒喝。 她去洗手間洗臉卸妝,望著鏡子里的自己走神。 直到秦與臨出門前跟她說:“我去學校找陸老師,十點左右回來?!?/br> 他報備這么詳細,她沒再多問。 秦明藝這才看了看腕表,已經快八點半,剛才她在廚房里站了一個多小時。 -- 走在熱鬧的小巷子里,秦與恍若回到高中那幾年。 上大學后,他最懷念的就是這條小巷。 路過修車鋪,卷簾門關著。 秦與給蒲晨發消息:【準備下樓吧,兩分鐘后到你家樓下?!?/br> 蒲晨:【來啦。我在做甜點,可惜還沒好,明天帶給你吃?!?/br> 秦與從這條消息里能想象出她現在心情有多好,他擔心了一晚上,就怕她回家后跟蒲叔叔因為意見不合,自己偷偷哭鼻子。 他還是站在那塊站過上千遍的路牙石上等她。 以前蒲晨打趣他,說這塊路牙石快被他給磨平。 “秦與哥哥!”身后傳來一聲甜甜的夾雜激動的聲音。 秦與轉身,是干洗店的那個小meimei。 小姑娘和她的mama剛從便利店出來,拎著一包零食。 半年沒見,小姑娘還是一眼認出他背影。 “秦與哥哥,你是在等蒲晨jiejie嗎?jiejie回來了?”小姑娘蹦跳著到了跟前。 秦與笑:“對啊,我在等jiejie,我跟jiejie傍晚才回來,給你帶了糖和巧克力,等明天jiejie給你送過去?!?/br> “謝謝哥哥?!?/br> “有沒有問哥哥要不要吃零食?”小姑娘的母親走近。 小姑娘把購物袋里兩盒薯片拿出來塞給秦與,讓他帶給jiejie一盒。 秦與又給放回去,說jiejie在減肥。 小姑娘靠在mama身上,仰著腦袋看秦與:“秦與哥哥,我長大以后要當個醫生,給蒲晨jiejie醫嗓子。不騙你,我們可以拉鉤?!?/br> 秦與看著真誠又燦爛的那張笑臉,說道:“那以后我帶著蒲晨jiejie去掛我們陶醫生的專家號?!?/br> 被稱為專家,小姑娘不好意思。 她靦腆一笑,“那說好了喲,你和jiejie來找我?!?/br> mama揪揪她的小鼻子,說:“那我們回家趕緊把寒假作業給寫完,作業寫不完怎么當醫生?” 小姑娘的臉蛋瞬間垮下來,手里的薯片也不香了。 寒暄幾句,小姑娘的mama牽著女兒回干洗店。 秦與自然不會將小孩子的話當真,不過等小姑娘能當主治醫生的年紀,那至少也得二十五年后,那時候晨寶的嗓子應該有希望了。 沒到五分鐘,蒲晨換上新外套下樓。 她步履輕盈,跟她的心情一樣。 再也不用像高中時那樣偷偷摸摸,秦與走過去牽她的手,把她拽到路燈下,盯著她眼睛細細打量。 蒲晨問:【你干嘛?】 秦與沒看出有哭過的痕跡,他說:“看你哭沒哭?!?/br> 蒲晨實話實說:【哭了,名符其實小哭包?!?/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