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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飛機后,太子一行結束工作回到行館已是凌晨,兵荒馬亂的一天總算順利過去。容錚讓身邊的工作人員都下班休息,自己一個人進了浴室。 換衣服的時候,容錚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又落在自己的肩膀上。今晨起床時,他就發現自己的左肩上憑空出現了一枚牙印。 容錚伸出手,輕輕地碰了碰皮膚上的印記。這枚牙印是新鮮的,有點腫,還有點疼。不過是什么時候留下,他已經沒有印象。 但是容錚知道有一個人每次被他逼急的時候,總會下意識地咬他的肩膀。 容錚將這次工作的行程壓縮到了極致,隨行的人員兩班倒尚有休息的時間,而他自己幾乎沒有喘息的余地。 終于到了第三天晚上,一連數場專題會議結束,所有的公務都順利完成。 回行館的路上,幾個膽大包天的侍從官正小聲攛掇著嚴天一起去夜店見識一番當地的民俗風情,被嚴天一個正兒八經的大白眼堵了回去。 容錚坐在后排閉目養神,嚴天逮著小年輕說教的聲音催得他昏昏欲睡。他已經忙得三天沒有合過眼,今晚總算可以好好地睡上一覺,明天再搭專機回首都。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嚴天的電話響了。不知電話那頭和嚴天說了什么,嚴天聽著聽著,臉上的表情就凝重了起來。 電話掛斷后,嚴天轉過頭來,一臉嚴肅地對容錚說道:“殿下,宮里傳來急報,侯爺被御政司帶走了?!?/br> 容錚倏地睜開了眼睛,問:“他怎么會被御政司帶走?” “尚不清楚詳情,具體情況要等稍后的報告?!眹捞斓哪樕膊淮蠛每?,他前幾天才向容錚做了絕對不會有差池的保證,今天就出了事。 容錚問:“接下來還有什么行程?” 嚴天看了眼日程表,道:“所有的工作都已經結束了?!?/br> 容錚想了想,說道:“大家再辛苦一下,今晚就啟程回宮?!?/br> 容錚說這話的時候,臉色比當地特產的白面饅頭還要白,直到今天,他已經連軸轉了近七十二個小時。 嚴天放心不下,建議道:“侯爺那邊的具體情況我會跟進,您先休息一晚吧?!?/br> “沒關系?!比蒎P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我沒什么大礙?!?/br> 太子臨時決定回程,讓當地的官員們措手不及。他們為了溜須拍馬,特地準備了一場盛大的送別儀式。 只可惜嚴天的動作十分迅猛,在送行的各界人士聞風而來前,容錚的飛機已經滑出跑道。 飛機上,嚴天要向各界解釋太子提前回宮的原因,忙得焦頭爛額。不過現在焦頭爛額的可不止嚴天一人,樂之望著空蕩蕩的寢殿,心里只覺得欲哭無淚。 就在幾個小時前,葉釗靈被御政司的人帶走了。更要命的是,宮里剛剛接到通知,殿下臨時改變了行程,馬上就要回宮了。 樂之回想起嚴天臨走前的千叮嚀萬囑咐,簡直不知該如何向殿下交代。 就在樂之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時候,房間外傳來了一串凌亂的腳步聲,一陣此起彼伏的問候聲之后,嚴天的聲音很快就在門外響起:“為什么會發生這種事?我臨走前是不是交代過你們,不管來的是誰都不能把侯爺帶走?” 執勤的特勤們有苦說不出:“可是…可是…” 樂之回過神來,她轉身走出房間,平靜地說道:“是侯爺自己想走的?!?/br> 第102章 白塔 特勤們自然是不敢忘記嚴大人的交代,但是就在他們和御政司的人對峙的時候,葉釗靈從里面開門走了出來,不顧樂之阻攔,自愿跟隨御政司離開了。 聽到這個結果,嚴天十分驚訝,嚴天沒想到葉釗靈會跟著御政司離開,也沒想到他其實有能力打開房門。 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沉默寡言的容錚終于開口了:“他臨走前說了什么嗎?” 樂之搖了搖頭,道:“沒有?!?/br> 容錚又問:“御政司把他關在哪里?!?/br> 樂之答道:“離宮的白塔?!?/br> 太子的臉上始終沒有什么表情,但不知是為什么,樂之竟從中看出了說不出的難過,一時也不知該怎么安慰才好。 她茫然地張了張嘴,話不過腦地胡亂說道:“白塔一直是國師到行宮時的居所,條件不會比東宮差,相信侯爺在那里不會受苦的?!?/br> 對于樂之的話,容錚不置可否,他的目光越過樂之看向葉釗靈的寢室,接著便邁步走了進去。 房間里的陳設和之前沒有什么不同,葉釗靈什么都沒有帶走。這些日子樂之送進去給他打發時間的小玩意兒現在都整整齊齊地擺在書案上。 容錚走上前去,一眼就看到了自己送給葉釗靈的那枚戒指。也許是時常佩戴的緣故,戒指的表面已經有了些許劃痕。 戒指下面還壓著一封信,信封上一個字也沒有,但容錚知道那是葉釗靈留給自己的。 容錚看著手中的信封,心里已經有了一種預感,旅途的疲憊在頃刻之間向他傾瀉而來。他將信封交給了身后的嚴天,交代道:“我累了,先回去休息。這封信你抽空看看?!?/br> 嚴天微微一愣:“啊,不是,殿下,這是侯爺給您的…” 容錚擺擺手,打斷了嚴天的話,接著便一言不發地離開了葉釗靈的寢室。 待容錚離開后,嚴天打開了手里的信封。素白的信紙剛抽出來,“和離書”三個大字就映入了嚴天的眼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