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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天處理完后續事宜,一路小跑著追上了容錚的步伐,問:“殿下,您打算如何處置那個人?” 鐘毓的案情已經基本明朗,后續要怎么處理也該提上議程。鐘毓就算罪無可恕,太子也不能無限期一直囚禁著他,至少明面上不行。 容錚聽到嚴天說話了,但他沒有回答。 嚴天跟在容錚身邊,繼續說道:“如果您不知該如何處置他的話,把他交給御政司其實并無不可?!?/br> “不妥?!比蒎P這次有了些許反應:“他進入東宮近兩年,知道我們不少秘密。況且他現在身份依舊是靖南侯,若是后續事態發展偏離,有可能殃及東宮?!?/br> 容錚的話不是沒有道理,想要掌握主動權,最穩妥的方式還是要將葉釗靈控制在自己手里。但是鐘毓的各項罪名已經板上釘釘,幾乎已經沒有轉圜的可能?,F在耀慶宮那邊又把鐘毓的罪行公諸于世,過去與國師交往甚密的人都在極力撇清與他的關系。 嚴天委婉地說道:“您在這個時候阻止御政司將人帶走,在外人看來,難免有與他沆瀣一氣之嫌?!?/br> 葉釗靈現在的身份是太子的配偶,再加上容錚與女皇之間的權力博奕已不是什么秘密,那么容錚在這場國師謀逆案中的立場也就跟著曖昧了起來。一旦沒有把握好分寸,容錚很容易就會被葉釗靈拖下水。 “她不敢公開鐘毓的秘密,也不能揭露葉釗靈的身份?!比蒎P說的沒有錯,國師的身份太過離奇,如果向民眾公布真相,不但皇室會跌落神壇,還會在民眾間造成恐慌,從而天下大亂。 這個后果女皇無法承擔。 “其實還有一個選擇,不如…”嚴天說到這里,停了下來,沒有繼續說下去。 容錚替嚴天說出了接下來的話:“不如秘密處決了他?”說著,容錚繼續往自己的新辦公室走去:“如果父親母親真的是死于他手,這未嘗不是個解決的辦法。倘若真相如他所說,我又有什么資格要他死?” 深陷權利漩渦的人,誰又比誰干凈多少?容錚自覺沒有資格決定鐘毓的生死,不僅是他,皇室的任何一個人都沒有資格。如果說真的需要有人為這些斗爭中的流血犧牲負責,那么第一個該上審判臺的,怎么也不會是鐘毓。 “那您相信他說的話嗎?”嚴天知道容錚和葉釗靈不久前曾發生過一次談話,事后容錚雖然沒有反常表現,但嚴天知道這次談話還是給容錚帶來了影響。 嚴天提醒道:“鐘毓陰險狡詐,善于攻心,他清楚地知道你的弱點是什么,所以他說的話未必為真?!?/br> 容錚沉默了下來,過去與鐘毓交鋒的經驗告訴他,嚴天的話是對的。 “我相信不相信不重要,重要的是事實真相?!闭Q坶g,容錚言語里已經聽不出絲毫個人情感,沒有人知道他真正的想法是什么:“我們現在雖然沒有辦法利用鐘毓對付女皇,但只要他活著,就還有利用價值?!?/br> 容錚的心意已決,葉釗靈的去留便無爭議,嚴天想起了另一件事:“另外,有件事不知當不當說?!?/br> 容錚深知嚴天的德行:“不知當不當說就別說?!?/br> 這些日子,東宮上下最矛盾的人當屬嚴天。嚴天想了想,還是覺得當說:“他今天的情況不大好?!?/br> “他怎么了?”容錚略微放緩了腳步,但臉上還是一副不以為意的模樣。 兩人的前一次見面最后還是以不歡而散收場,從那之后容錚再也沒有見葉釗靈,平時甚至不再提起。除了必要的工作,容錚完全忽視了這個人的存在。 容錚不問,嚴天可不敢不報,免得太子日后想通了找他秋后算賬。 “高熱不退,畏寒怕冷,還伴隨全身神經疼痛?!闭f到這里,嚴天頓了頓,問:“您要去看看嗎?” 容錚略帶警告地看了一眼嚴天,嚴天驀地閉上了嘴巴。 “不礙事,隨他去,東宮事務向來由你主理,不必事事向我匯報?!?/br> 說完,容錚推門進了自己的辦公室,沒有片刻停留。 作者有話說: 一個男人愛不愛你,不要看他怎么說,而要看他怎么做。 (小吳和太子的求生欲拉滿。) 第99章 夜宴 三天后就到了中秋,這天晚上女皇要在碧園中舉辦中秋夜宴。為了今夜的盛會,宮里的執事官們提早半年就做起了準備。 皇城內每座建筑的琉璃頂上都升級了夜景工程,當夜幕降臨之時,成片的燈光亮起,這片屹立近千年的宮宇宛若一片懸浮在半空的璇霄丹闕。 今年的中秋夜宴排場空前,政治色彩也是前所未有的濃烈。一派錦繡華麗花好月圓的盛景下,是各個派系的明爭暗斗。 戰況最激烈的,當屬帝黨和太子黨。 當然也有睿親王這樣的人物游離在暗潮之外,他今晚先是精心排演了一出歌舞,親自上場表演了一出“彩衣娛親”,將女皇逗得開懷大笑。夜宴之后,他又備下三十艘畫舫,別出心裁地在護城河上辦了一場游河賞月活動。 睿親王身份尊貴,又一心只想當個富貴閑人,從不涉及黨政,所以各路人馬都愿意捧他的場。 只是沒人想到,今年容錚也來了。 夜宴結束后,容錚在睿親王的盛情邀約下來到碼頭。睿親王正攏著手等在船邊,他大老遠看見容錚,熱情地招呼道:“太子!這邊這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