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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我說大師兄,現在已經快十一點了?!崩钋锾烨辶饲迳ぷ?,壯起膽子道:“我們這個會已經開了八個多小時了,不如咱們先休息一會兒,一起出去吃個宵夜?” “有什么問題嗎?”聽了李秋天的話,葉釗靈總算將腦袋從堆成小山一樣高的文件里抬了起來:“今年的工作計劃才做到九月份呢,還剩下三個月,繼續?!?/br> 李秋天一對上她大師兄的視線,就不敢再說什么,只得一臉求助地看向對面的遲也。遲也接收到了她的求助信息,愛莫能助地搖了搖頭,用口型對李秋天道:“他今天有點毛病,別招惹他?!?/br> 其實李秋天今晚約了個剛竄紅的小愛豆去看電影,因為葉釗靈拖著不肯下班的關系,約定時間一推再推。 眼看大師兄大有拖著他們熬到地老天荒的意思,李秋天將手伸到桌子下偷偷掏出了手機,痛苦地給小愛豆發了條消息,取消今夜的約會。 信息尚未發送成功,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這樣禮貌克制的敲門聲絕對不可能出自靈境傳媒任何人之手,李秋天的心里燃起了最后一絲希望。她趕在大師兄開口前,先一步朗聲道:“請進?!?/br> 進門的果然是葉釗靈身邊的侍從官,侍從官先是禮貌周到地同室內眾人行了個禮,然后轉身面向葉釗靈說道:“侯爺,殿下回來了?!?/br> 葉釗靈不知正在文件上寫些什么,頭也不抬地說道:“我知道了?!?/br> 侍從官繼續說道:“殿下說,讓您回宮?!?/br> 葉釗靈的態度看上去十分敷衍:“行,等我將手上的事忙完就回去,有時間定會去給殿下請安?!?/br> 侍從官一板一眼地說道:“殿下的意思是,即刻?!?/br> 葉釗靈停下筆,抬頭看向侍從官,臉上的不耐十分明顯。侍從官對葉釗靈的表情視若無睹,面帶微笑地比了個“請——”的手勢。 李秋天聽了這話,心中大喜,連忙趕在葉釗靈拒絕前開口說道:“太子這次出差這么久,您就不想他嗎?俗話說小別勝新婚,大師兄您快回去,別讓殿下久等?!?/br> “行?!比~釗靈似被李秋天說服,他收起鋼筆,合上了桌上的文件,侍從官也十分周到地送上了外套。 李秋天美滋滋地刪掉編輯到了一半的短信,時刻準備著跟隨她大師兄下班的步伐。誰知葉釗靈臨走之前,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過身來對眾人交代道:“你們繼續開會,回頭把完整的計劃發給我。特別是你李秋天,你來負責記錄?!?/br> 說完,未等李秋天發表意見,葉釗靈便頭也不回地推門走了出去。 車隊很快離開靈境傳媒,無聲無息地融入都城的車流中。葉釗靈出行向來從簡,沒人知道這輛黑色低調的轎車里坐著的是靖南侯。 當車隊經過安康橋旁的一家老字號糕點鋪時,葉釗靈突發奇想讓人把車停下來,親自下車排隊買了一份栗子糕。 前排副駕上坐著的依舊是左中侯。在左中侯看來,葉釗靈明知今日太子回宮,白日里先是在宮外逗留,回宮的路上又刻意拖延時間,像是故意避而不見。 可見宮里有關太子夫夫的傳聞是真的,太子與靖南侯果然貌合神離。 這段日子一直是左中侯跟在葉釗靈身邊,十幾天相處下來,對這個臨時老板還是有幾分好感。他透過后視鏡觀察了一眼葉釗靈的神色,開口問道:“侯爺,您最近見過安陽公主嗎?” “怎么突然問起這個?!比~釗靈拉回不知飛到何處的思緒,想了想,道:“在公開場合見過幾面,怎么了?” 左中侯開玩笑般說道:“安陽公主才貌雙全,追求者眾多,您日后還是少與她見面為宜?!?/br> 左中侯這兩句話看似無心,字字有意,葉釗靈敏銳地察覺到他話里有話。 “出什么事了嗎?”葉釗靈問。 左中侯錯開視線,笑道:“能出什么事呀,我就是隨口一提罷了?!?/br> 太子離宮半個多月歸來,今夜的東宮自然是十分熱鬧。一路上宮人來來往往,側門外停了數輛黑色的SUV,不斷有大大小小的行李箱從車里卸下。 葉釗靈一眼就看見了人群中的容錚。不知是舟車勞頓還是太子又吃錯了藥,容錚寒著一張臉,又回到了葉釗靈第一次見他時的疏離冷淡。 在釗靈進門時,容錚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欠奉。 倒是嚴天熱情依舊,他原本正忙著指揮宮人整理容錚的行李,看見葉釗靈回來,連忙迎上前來: “侯爺金安,今天怎么這么晚才回來?” 葉釗靈將心里那一點異樣情緒匆匆帶過,對嚴天道:“嚴大人好久不見,春節放了這么久的假,公司里有些事要處理?!?/br> “哎呀,怪不得這么晚?!闭f完,嚴天引著葉釗靈往容錚的方向走去:“外面天寒地凍的,您快坐下來一起喝口甜湯吧?!?/br> 這次葉釗靈沒有拒絕,他將手中熱乎著的栗子糕往案幾上一放,挑了個離容錚不近不遠的位置坐了下來。 葉釗靈將將坐定,嚴天就端了一碗銀耳梨湯捧到他手邊。他細致地往湯里加著冰糖,口中不忘噓寒問暖:“東宮公務繁雜,這段日子全靠侯爺從旁協助,工作辛苦了?!?/br> 葉釗靈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見容錚輕笑了一聲,不咸不淡地說了見面后的第一句話:“不知侯爺究竟是工作辛苦,還是在外弄柳捻花辛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