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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呢?”容錚睨了葉釗靈一眼:“你現在可是上了皇室玉牒的人?!?/br> 道士當到這份上,確實可以說是到達網紅屆的天花板了。 “俗話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比~釗靈幽幽地嘆了一口氣,膽大包天地伸手捏住容錚的下巴,左右打量著:“也只能先這樣了,好在您的長相還算湊合,我也不至于太吃虧?!?/br> 葉釗靈憑借著本色演出,生動地演繹了什么叫“得了便宜還賣乖”。容錚神色微斂,當即就要拍掉這只大不敬的爪子。不巧此時二人所乘的金輅正好走出了橋洞,耳邊再度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快門聲。 關鍵時刻,容錚順勢握住葉釗靈的手,“溫柔”地捧在唇邊輕輕地啄了一口,臉上重新端起親切的笑容。 他“一臉寵溺”地看向葉釗靈,眼神里卻是毫不掩飾的報復。 葉釗靈眼下也不顧得天氣熱了,飛快地將手收回到袖子里。他的手指搓了搓剛剛被容錚親過的地方,臉上的笑容依舊無懈可擊,心里咬牙切齒想:好一個不要臉的太子。 當晚全城都放起了煙花,這場婚禮也一直折騰到了晚上九點。九點過后,國宴正式結束,最重要的婚禮流程圓滿收官。 容錚與葉釗靈一道回到了東宮,直到這刻二人總算可以脫下這身厚重繁復禮服,在侍從官的幫助下各自換上了柔軟輕便的常服。 容錚換完衣服走進小廳,看見葉釗靈正沒規矩地坐在窗臺上。平日里無處不在的宮人們這會兒都沒了蹤跡,小廳里十分安靜。葉釗靈不知從哪兒摸出了一罐冰可樂慢悠悠地喝著,有一下沒一下地逗弄著籠子里的那只七彩文鳥。 城里的煙火大會還在繼續,時不時有精美絕倫的煙花拖著長長的尾巴升空。無人機表演正進行到最精彩的地方,無數光點在夜空中擺出各種寓意吉祥的圖案,充滿了賽博朋克的未來感。 宮里今晚徹夜亮起宮燈,容錚看著燈光下的那個人,突然對結婚這件事有了實感。 葉釗靈聽到了容錚的聲音,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他毫不見外地揚了揚手中的易拉罐,問:“來一點?” 也許是剛剛沐浴完的緣故,容錚現在整個人感到十分放松。他邁步走向葉釗靈,和他一樣沒規沒矩地在窗臺邊坐下。 “這鳥兒是你養的?”葉釗靈隨手拿過一個斗彩靈云紋杯,往里倒滿了可樂,推到容錚手邊,隨口問:“叫什么名字?” “嚴天養的,叫惜君?!比蒎P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冰涼的氣泡迅速充滿了口腔,他忍不住微微皺了皺眉。 他已經忘了自己有多久沒有喝過碳酸飲料了。 葉釗靈饒有興致地觀察著容錚的表情,突然就笑了起來:“這名字果然是嚴天的風格?!彼肓讼?,補充道:“又酸又文藝?!?/br> “他主管東宮事務?!比蒎P像是習慣了這久違的滋味,低頭又喝了一口:“以后有事可以找他?!?/br> 葉釗靈將罐中剩下的可樂一口喝完,盤起腿坐好:“我可是樸實的勞動人民,沒事不會麻煩嚴大人的?!?/br> 兩人難得心平氣和地坐在一起說兩句話,門外突然嘩啦啦地涌進了一大群人。葉釗靈已經被宮里又臭又長的禮節鬧地沒了脾氣,在禮官開口啰嗦前他主動跳下窗臺,認命地按照指示來到床前坐好。 太子的洞房是沒人敢鬧的,但洞房前還有一些必要的程序要走。容錚與葉釗靈兩個大男人,橫豎是生不出孩子,所以寓意“早生貴子”的環節自然被取消了。 二人剛并排坐下不久,兩杯合巹酒就端到了他們面前。 今夜東宮點滿了成片的紅燭,不知是何處的慶典還未結束,悠揚的瑤琴聲穿過夜色一路飄到帳中。 容錚端起酒杯,目不轉睛地盯著葉釗靈。 太子的這雙眼睛生得極好,瞳眸幽深,眼尾微揚,眼皮前端略窄,到了眼尾處又延展出了一條舒展的曲線。 這本該是一雙凌厲的眼睛,卻因為那一點點微小的弧度,看人的時候憑空多了幾分溫柔。 葉釗靈從容錚手中接過一只酒杯,微微傾了傾身子,伸手勾住了他的胳膊。 容錚將杯子舉到唇邊,拉近了二人之間的距離。他垂眸看向咫尺之外的那個人,平日里四六不著的一個人,今日規規矩矩地穿起一件長衫,竟像是從收藏在奇珍閣里的古畫中走下來的一般雋逸。 葉釗靈注意到了容錚的目光,問:“在想什么?” 容錚眼波微閃,他垂下眼眸,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第10章 這段婚姻純屬拉郎 太子與新侯爺的洞房花燭夜,可以說是過得相當隨便。 這段婚姻純屬拉郎,雙方沒有絲毫感情基礎。不過容錚也沒有打算苛待葉釗靈,早在婚禮籌備之初就讓人給葉釗靈備下了一套主臥。 這個小套房就在太子寢室的正對門,兩扇大門之間隔著一間共用的起居室,房間里的家具陳設皆是比照容錚自己的規格。 只是大婚當晚,夫夫倆沒有分房而睡的道理。所以兩個大男人只得捏著鼻子,一起在繡龍畫鳳的婚床上湊合了一宿。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女官們便井然有序地敲門走了進來。結束了昨天的儀式,并不代表完成了婚禮,太子和靖南侯今天一早還要趕往耀慶宮行謁見禮。 謁見禮,簡單說來就是新人在結婚第二天一起拜見自己的親戚長輩。所以謁見這天,皇室所有的宗室親族,無論血緣遠近,都會借此機會齊聚耀慶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