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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家大美人當年還是魔宮七殿下的時候,面無表情就露一雙眼睛他都能分個喜怒哀樂出來,更何況是現在。 顧淵非常滿意,他掃了眼門縫處,抱著尾巴重新滾進床底。 而此時,門外的郁光風掐著時間,感覺差不多了。 他剛才看見郁荼扶著床彎腰半趴在地上,看起來很像是血脈躁動下強忍痛苦的模樣。 郁光風很滿意。 他還記得自己還小的時候,甚至還沒能完全化形的時候。郁明世永遠會在白嵐和柳熙之間選擇白嵐,連帶著魔尊手上的好東西也全都堆到了那座寢宮。 即使白嵐已經算半個廢人。 不過這一切都在郁荼十一歲那年有了變化他成了郁明世最受寵的兒子。 郁光風不知道多少次在心中嘲笑白嵐不知進退,嘲笑郁荼即使曾經壓他一頭現在還是不如他。 如果事情能一直這樣發展下去就好了。 但后來,即使他拿著整個魔宮最好的資源,即使他有蛇族血脈加持,甚至連年齡都要比郁荼大上不少,卻依舊在修為上趕不上郁荼的時候,那種抓心撓肝的嫉妒和怨恨,就重新涌了上來。 很多時候,郁明世覺得郁荼的存在對于他來說就是一種礙眼。 但他只能有白嵐的死亡和郁明世的冷漠刺激郁荼,看他這個該死的弟弟明明痛苦卻強自隱忍的模樣。 郁光風用手指將門縫推大一點,臉上的表情猙獰的有些可怖,即使郁荼這樣了,他還是不敢正面和他斗法。 就像他從來不敢和郁明世對抗,最就算是現在郁明世變成了那副鬼樣子,他還是會畏畏縮縮地聽他的話過來監視郁荼。 郁光風在瀕死的時候,有多記恨被顧淵帶出魔界的郁荼,現在就有多希望自己能將郁荼折磨致死。 憑什么好事都是你的。 白嵐為你控制九嬰血脈的侵蝕也就算了,后面居然還來了一個顧淵。 憑什么是我受苦。 血脈不相容帶來的瘋狂,輕易就將他心底最強烈的情感翻了出來。 要不是郁明世留著他還有用,不得不每天幫郁光風梳理神魂,他也得和真實的萬魔界當中,那些殘破到只剩骨架子掛著爛rou的半蛇怪物一起,漫無邊際地游蕩在廢墟上。 而當這張臉出現在門縫中的一瞬間,顧淵手指在郁荼冰涼的大尾巴上敲了敲,心下冷笑。 原來是他,這玩意倒是和郁明世一脈相承的懦弱惡心。 不過看樣子他剛才放進來的東西應該不普通,不然憑郁荼現在大乘期的修為,郁光風怎么敢進來。 即使郁荼再失憶,也能察覺到來人和他有什么特殊的聯系,面上明顯怔愣了一瞬。 “——別抬頭?!鳖櫆Y無聲地說道。 然后就這么當著人家主人的面,在蛇尾上親了一下當安撫。 當即,整條柔軟的大尾巴就僵硬起來了。 ——早知道一開始就挑明身份好了,哪至于剛才那么傷人。顧淵想道。 與此同時,熟悉的窸窸窣窣聲響起,這下換成顧淵怔愣了。 郁光風剛才只露了一張臉,能看出骯臟,但顧淵完全沒有想到,他整個已經不成人形了。 估計連郁光風自己都不清楚他現在惡心成什么樣子。 和一整個魔宮的行尸走rou混在一起,九嬰本體死亡,血脈不斷腐朽,即使有郁明世撐著,他整個人也呈現出尸體一般的灰白腫脹。 和郁荼不一樣,他不能用蛇尾支撐自己直立行走,只能在地上爬動。 所以現在,他就像是一條軟體蠕蟲那樣緩緩垂下身體,用手肘將門的空隙再擠大了一點,然后探進來頭部。 那種姿態,怎么看怎么惡心。 顧淵:…… 他媽的,很難承認這玩意和他家大美人是一個物種。 他決定抓完人以后就抱著郁荼好好洗洗眼睛,要不然今晚肯定得做噩夢,而且還是那種全都是蟲子的噩夢。 就在這時,他的后頸被什么細軟的東西掃了一下,就在顧淵滿腦子不受控制把郁光風和什么蛞蝓之類的聯系在一起的時候。 瞬間,他差點就狐貍炸毛,跳起來吱吱吱了。 必須得承認,顧淵最怕這種惡心的東西了。 然后,郁荼的大尾巴尖尖在他眼前無辜地甩了一下。 寢殿大門和他們兩個所在的地方隔了整整五十多米的距離,顧淵以為是他拘著郁荼,讓人不高興了。 抬手團吧團吧,把尾巴尖揉進懷里,笑著對口型,“沒用,先干正事再說?!?/br> 你看,這個人就算是把我忘記了,也和以前一樣可愛。顧淵的黑瞳底映著房間里唯一一點燭火,得意又愉快的樣子特別招人。 反正落在郁荼眼里是這樣的。 他淡淡地和顧淵對了一眼,手中已經亮起一點無色的火焰。 他剛才,有一點點的,只有一點點的,想要用尾巴把這個人圈起來。 郁荼心下還是平靜的,但無情道帶來的靜心并不能真正將所有情感抽離,該產生的還在產生。就像是一張紙能擦掉溢出來的水滴,但卻不可能堵住一個池子的出水口。 哪里都不對,就像是隔靴搔癢一般,所有的情緒都是悶悶的。 郁荼有點想快些解決現在這個局面。 ……他甚至有些期待顧淵剛才說的“算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