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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荼只是看著他,無聲地詢問。 顧淵要說的話在舌尖轉了下,感覺自己在給自己脖子上掛繩。 “我一定要來三清門,是因為在長留閣的床底找到了之前留下的標記?!鳖櫆Y先開了個頭。 郁荼一開始還沒有意識到他在說什么,但僅僅兩秒以后,大美人的眼神就鋒利起來。 顧淵一鼓作氣,“我在上面說把佩劍留在三清門了,雖然不知道我作為一個劍修為什么要把佩劍丟掉,也不知道為什么丟掉以后還要記下來,但估計是很重要。 阿荼你要是不想讓我記起以前的事情,咱們現在就回云劍宗吧?!?/br> 顧淵很茍,而且他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是個什么樣的人。 所以,當初從顧笙那里拿到“入夢”以后,顧淵這個狗玩意就猜到自己現在這個樣子肯定是在失憶之前就有準備。 既然如此。 既然他都能在顧笙那里留一手,沒道理不在自己住了一輩子的長留閣里留點東西。 “佩劍留在三清門啦”沒失憶之前的那個自己就留了這么八個字,也不知道是怕紙條太大被人發現,還是因為單純的懶。 顧淵知道這件事情瞞不住郁荼,只是沒想到是這種場合。 這個刺激應該夠了,顧淵已經做好了回去以后被按在床上拷|問的準備了。 郁荼很輕地抿了一下唇,“為什么?” 顧淵:“???” 郁荼清淺的黑瞳只映著一點月光。 有些時候,安靜反而比暴怒更讓人害怕。顧淵有點不安,“阿荼?” “……本來就不該讓你回天劍閣的……” ……要完! 顧淵憑著本能后退一步,就被他家大美人精準無比地按進懷里。 “顧淵,這里有個無主的巢xue,你想看看嗎?” “我不……” 完全——掙——不——開! 顧淵絕望地望天,有云緩緩向月亮的地方飄去,眼看著就要遮住這唯一一點光。 他嘆了口氣,“阿荼,商量一下?!?/br> 郁荼輕易地把他抱起來,一言不發地開始往前走。 好家伙,別人都是抱美人,就他被大美人公主抱。、 顧淵嘖了一聲,不著痕跡地解開腰間荷包,這是當初郁荼給他的那一身零零碎碎的法器。他隨便摸了一個扔在地上。 就這一袋,掂量掂量,也足夠他給人扔出一條路了。 小小的一顆戒指扔在地上,幾近無聲,郁荼停下來向懷里的人看了一眼。 ……顧淵討好地朝人笑了下。 下一刻,周身陡然一震,顧淵只來得及抓住手下布料,就朝黑暗中沉沉墜去。 于此同時,站在山崖上的張乾震四人臉色蒼白,他們和這后山的聯系更加緊密,當然知道是出了事情。 “怎么回事?后山居然還有陣法?” “宗門典籍沒有記載,是誰開啟的?” 常彩云難得慌亂,逐漸龐大的氣流向上沖刷,連帶著卷起滿地葉片紙條。就算是百里之外的凡人都能看見,根本瞞不住。 “先去云劍宗?!睆埱饛娮枣偠?,“先讓他們派人來,快!” 下一刻,劍光劈開夜色,帶著摧枯拉朽之勢已到近前。 張乾震慌忙抬手格擋,眼前視線受阻,只聽腳下平地驚雷,他們站著的整塊山石因為這一劍生生裂成兩塊。 “道友手下留情!”張乾震的師叔高聲喊道。 他當然認出了來人整整高出他一個大境界,大乘期的劍修,縱觀整個修真界,怕是只有一個宗門能拿的出來。 他心涼了半截。 云劍宗的人聽到了多少,知道多少會不會…… 僅僅一息之后,來人已到近前,卻不是那個劍修。 程穎眼底暗芒閃爍,他單手扼住三清門這位長老的脖子,同為化神,他明顯要更強一些。 “你們三清門——到底做了什么?!” 禁制霎時間成型三清門四人被定在這一小片廢墟上,程穎五指按下,一個更大的禁制凌空罩下,將風聲未息的后山整個圈在里面。 顧笙臉色慘白,她已經恢復了人身,被岳清燕領著后領放在碎石堆上。 顧笙強壓下喉頭翻涌的氣血,要不是岳清燕來得即使,程大峰主就要把她切成片了。 但即使被嚇得不輕,她還是立刻開始搜尋顧淵的蹤跡。 “我一點都無法感受到主人……這里有一個很強的陣法隔絕了主仆契約的聯系,或者是一個秘境?!?/br> “道友,不管發生了什么,三清門也是修真界有名有姓的宗門。若是你們這么放肆,即使是云劍宗,傳出去也不見得好聽??!” 張乾震的師叔自然認出了程穎,以前天劍閣最難搞的峰主現在也不會聽他這番鬼話。所以他選擇向岳清燕說,“三清門仍有一些珍寶,若是這次云劍宗這次有所損失……” “如果這次有什么損失,”被一身黑衣包裹著的岳清燕緩緩開口,仿佛已經幾十年都沒有說過話,他的聲音仿佛兩塊干燥的巖石相互摩擦,“郁宗主會把你們煉成尸魁?!?/br> ------------------------------------- 黑暗、潮濕、悶熱。 但沒有霉味或者其他什么惡臭的味道,而是一種很曖昧的香氣。 顧淵胡亂身后在身邊摸了兩下,然后他就聽見身邊人輕輕的喘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