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頁
又把剛才兩人的對話一字不漏復述一遍。 隆源帝瞅了他一眼,“你這張嘴,也算厲害了?!?/br> 洪文道:“微臣實話實說罷了,您是沒見昨兒那個孩子多可憐,當爹的都不敢替兒子討公道?!?/br> 若不是定國公府囂張慣了,百姓們又怎會如此? 隆源帝嗯了聲,“你說的不錯,憑什么代人道歉呢?值幾個錢!” 頓了頓又搖頭,“到底只是個小丫頭片子,雖讀了幾本書,見識還是短了?!?/br> 之前看著也有點聰明勁兒,到底沒歷練過,一遇到大事就亂了陣腳。 “行了,”隆源帝朝洪文擺擺手,“回去吧,好好當差?!?/br> 洪文才要退出去,卻聽他又帶著笑意問道:“對了,得了賞賜怎么不請客?” 他跟何家人并未借機張揚,反而低調行事,隆源帝很是滿意,這話也不過順口一問。 誰知就見洪文嚴肅道:“要攢了錢娶媳婦的!” 隆源帝:“……走吧走吧,站這兒礙眼!” 洪文麻溜兒走了。 看著他溜溜達達的背影,隆源帝自顧自笑了一回,倒是覺得心情好了不少。 又過了會兒,太后那頭打發來一個嬤嬤傳話,“陛下,太后讓奴婢來問問,說前兒太妃求的那事兒,您想的怎么樣了?” 隆源帝有點驚訝,“怎么,定國公府出了這事,那小子竟不改初心?” 嬤嬤就嘆,“可不是么,太后也納罕呢,說難為那小子胡鬧了二十年,頭一回這么認準了,可不就是天意?倒不好駁了?!?/br> 隆源帝笑道:“行了,你去回太后,朕準了?!?/br> 次日,正在滿京城的人都等著看隆源帝到底要怎么處置定國公府時,宮中卻忽然傳出旨意: 賜婚平郡王與定國公世子之女。 而那平郡王,正是隆源帝最小的弟弟。 作者有話要說: 雙更啦,天啦嚕我真的好勤奮?。。?! 隆源帝:每日欺負一次姓洪的小子,真是爽歪歪! 第二十七章 說起平郡王, 絕對算得上京城一朵艷麗奇葩,不知是多少人茶余飯后的談資。 不同于別的皇子求上進,此人生性好逸惡勞,一味游手好閑, 不過倒還算有分寸, 從不主動招惹是非,先帝和太妃等人見死勸不回, 就隨他去了。 后來隆源帝繼位, 想著自家兄弟不用白不用, 偶然強行派幾樣差事,平郡王縱然不情愿也兢兢業業完成,雖無大功,也算無過。 去年宮宴, 平郡王對薛雨一見鐘情, 家去后就磨著太妃求娶。只是太妃覺得定國公府早晚有一天要出事,故而不允。 誰知平郡王竟是個死心眼兒, 熬到今年快二十歲了也不立王妃, 見薛雨進宮選秀,便隔三差五在太后和太妃耳邊聒噪…… 總而言之,平郡王有恩寵卻無實權,以王妃之尊迎娶薛雨, 既不至于令老臣們冷了心腸, 也不必擔心定國公府會借機復起,故而隆源帝也就順水推舟的賜了婚。 原本洪文沒想那么深,聽太醫署眾人討論之后才恍然大悟。 難怪人們說起圣意總愛用“揣策”二字,原來看似水到渠成的一道旨意中,竟也蘊藏著這么多深意。 想到這里, 洪文不禁搖了搖頭,果然還是老老實實給人看病吧,耍心眼什么的不適合他。 不過這么一來,薛雨心心念念幫扶自家的念頭只怕要落空了??稍捰终f回來,那樣的負擔落在一個十來歲的女孩子身上未免太過沉重,有這樣的結果何嘗不是解脫? 惟愿她下半生平安順遂,百樂無憂。 下了衙之后,洪文沒急著回何家,而是先去給廟會當日的幾個病患繼續治療,其中一家就是謝蘊那個叫馮勇的部下。 馮勇他娘早年開了一家熟rou鋪子,小小一個門面沒什么華麗的裝潢,但因用料實在滋味甚好,倒是有不少十多年的老街坊做熟客,如今也雇了兩個人在前頭cao持。 她極能干,哪怕身體不好也不肯休息,若非“偶然遇見”廟會上的義診,指不定要拖到哪一步呢。 不怪當兒子的那么緊張,昨天洪文給馮大娘仔細檢查后發現病情十分嚴重。 極有可能在當年摔倒時,她腰胯的兩塊骨頭就錯了位,又因沒有及時醫治而愈演愈烈,如今波及到筋脈和其他關節,兩條腿都有點不一樣長。 另外,她寒冬臘月也不舍得多費柴火燒開水,時常將手腳浸泡在冷水中清洗食材,四肢關節都有不同程度的凍傷,導致現在天氣稍有變化就刺痛難忍。 到了這個程度,單純的藥物已經無能為力,必須要配合推拿和針灸,先把錯位的骨頭一點點挪回去、錯亂黏連的筋脈通開來,然后再用膏藥熱敷保養。整個過程快則三個月,慢則一年,十分熬人。 馮勇私下聽說后想也不想就答應下來,“我娘這輩子都是為了我們哥倆,早年我在外打仗音訊全無,讓她cao碎了心。如今既然回來了自然要孝敬,別說三個月一年,就是十年八年我也伺候著,怕什么?” 洪文嘆道:“古人云,求忠臣必于孝子之門,今日一見,果然不錯?!?/br> 馮勇不以為傲,反而有些羞愧,“她老人家這輩子極不容易,我若連這點事都推三阻四的,還能算個人?” 洪文一邊在圖紙上細細繪制,一邊說起自己的打算,“大娘今年40多歲了,骨骼筋脈已經定型,想重新擺正很不容易,說不得要吃點苦頭。不過苦盡甘來,只要治療得當,她日常坐臥起居都會與常人無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