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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這份燥熱停息,地面只余一團飛灰了。 資料廳里一片寂靜,周圍彌漫著類似烤rou的味道。 放映機不動了。 “呃,”陳笑泠扶額說,“小路啊,和你出來驅鬼實在是太刺激了。我今天算是把之前沒見過的死法都現場看了一遍,這晚上怕是要做噩夢呀?!?/br> 路迎酒卻沒有答話。 陳笑泠看過去,見到路迎酒正目不轉睛地看著梁秋峰的照片。 剛才,梁秋峰還是淡淡微笑著。 現在他的笑容都快扯到耳根了,眼神直勾勾地看著他們三人,分外可怖。陳笑泠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了水滴落的聲音。 “滴答,滴答?!?/br> “滴答,滴答?!?/br> 她定睛一看,原來是照片上滴落的水珠。水珠都是彩色的,像是照片上的顏色在慢慢融化。 陰風一卷,掠過照片。 陳笑泠只覺得眼前一花,再仔細望過去,照片上空無一人! 梁秋峰不見了! 她下意識退后半步,耳邊已經炸開了一聲咆哮。 那咆哮介乎人類與野獸之間,充滿了怨毒和暴怒,一個瘦小的人影趴在地上,手腳并用地朝路迎酒飛撲過去! 路迎酒剛想要甩出符紙,身旁的敬閑突然動了。 只見他舉起了手中一直抓著的門,以類似棒球運動員的姿勢側身,輪動門板—— “啪!” 梁秋峰被打得倒飛出去,直接撞碎了四五面墻壁,煙塵滾滾而起。如果他是個正常人,不死也得高位截癱一輩子了。 路迎酒:“……” 路迎酒抬頭跟敬閑說:“我把毛團子給你,不是讓你當垃圾桶的。我讓你拿著門,也不是讓你當棒球棍的?!?/br> “好好好?!本撮e敷衍他,“下次一定?!?/br> 說完繼續單手舉著門板,肩上扛著毛團子,右手攬著路迎酒。 煙塵漸歇,梁秋峰緩緩站了起來,身形搖搖晃晃,身上各種骨折、斷裂處卻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被修復。 再等一小會,他又能自由行動了。 敬閑右手松開,打了個響指。 “嘔!”梁秋峰突然嘔吐了一聲。 他彎下腰,不斷干嘔,仿佛有塊硬骨頭卡在了咽喉。干嘔了四五次后,他不做聲了。 準確來說,是他不能發出聲音了。 一只干癟的鬼手從他的咽喉探了出來,堵住他的氣管,反手抓住他的頭部,令骨骼發出咯咯的碎裂聲響,叫人發麻。隨后又是更多的鬼手,爭相恐后從他的體內冒出,猶如植物得到了充足養分,不斷生長, 咽喉、耳朵、胸腔…… 它們狂舞著將他撕碎。 破爛的肢體化作一團濃郁的黑霧,消散在博物館內,死得不能再死了。 陳笑泠被小小嚇了一下。 敬閑對著路迎酒一臉邀功請賞:“怎么樣?你看我多聽你的話?!?/br> 路迎酒說:“……你下次還是用門板吧?!?/br> 再抬頭看過去,他微微瞇起眼睛:“我好像知道,張成周的辦公室在哪里了?!?/br> 第78章 紙片大腦 路迎酒所說的地方,在資料廳之外。 從他這個角度看出去,剛好能看到外頭大廳的樓上。敏銳的視力讓他在黑暗中看到,墻壁上有一道門扉的痕跡。 很淺很淡,要是一不留神就忽略了。 陳笑泠又問:“所以,這個梁秋峰已經被解決了?這里不會再鬧鬼了?” 路迎酒搖頭:“這里還有很濃郁的陰氣。如果放任不管,幾天過后,那個旅游團的游客又會出現在這里,進入下一個死亡循環了。還有一點我沒有弄懂,梁秋峰報復這些人的動機是什么?” “那我也不知道。給我點時間,我肯定能查得出來,但真麻煩的,”陳笑泠眨了眨眼睛,“我的妝都要花了?!?/br> 三人先朝館長的辦公室過去。 敬閑把門板放下來,對齊墻上的痕跡。 墻壁開始蠕動,門板輕陷下去,最后完全契合在墻壁內。路迎酒這回能擰開把手了,伴隨著“吱呀”一聲,門打開了。 入目是一抹清冷的月光。 那月光極其亮,照耀在梨花木制的桌子上,照亮了一堆雜亂的文件。名牌就擺在桌前,寫著“張成周”。書架上的書擺得密密麻麻,大部分都是館內的資料,和研究精神疾病的文刊。 一卷書法掛在房間正中。 【天道】 運筆瀟灑狂放,和葉德庸辦公室中的書法有異曲同工之妙。 張家人對天道的崇尚程度,比其他世家要狂熱得多。路迎酒將整個辦公室走了一遍,在墻角、書柜底部、桌子背面都發現了小小的符文印記,都是向天道祈福用的。包括書簽上的掛墜,正面雕著諦聽踏云,而背面是祥云中的一只眼眸。 即便時隔多年,這屋內也看起來整潔。 路迎酒從抽屜里翻出了未用過的符紙、水筆、銅錢串、平安符等。繞回梨花木桌旁邊,他又找到了一個上鎖的小柜子。 敬閑湊過來:“我幫你弄開?!?/br> 路迎酒一把將他推開:“別搞破壞?!闭f完掏出萬能的曲別針,掰直了就往鎖孔里探。 他的技巧嫻熟,很快就把鎖給撬開了。 里頭是一部老式的手機,屏幕上幾道劃痕。 他試探性摁下電源鍵,出乎意料的是,屏幕亮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