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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隨口問:“你知道請了誰嗎?” “不知道啊?!弊T老板死死皺著眉。 這讓他臉上的皺紋更明顯了,仿佛擠成一團,隔了老半天他才說:“好像是個姓楚的。我聽說過,楚家是不是挺有名的?!?/br> “是挺有名?!甭酚苹卮?。 他心想,要真是楚家的,說不定現在還能找到人。 譚老板又說,楚姓的驅鬼師來了后,在他們村子里住了一兩年才離開——他一身行頭看起來就貴,一看就是大城市的有錢人家來的,和當時村里的經濟情況格格不入。 外地人當時是很不受歡迎的。當然,村子里的混混也不敢貿然去搶劫他,偷他家的東西,就怕被驅鬼師的“歪門邪道”報復。 沒有人知道他留在這干什么,就看見他整天往后山跑,經常去個兩三天才回來。 不過,楚姓驅鬼師來了后,那女鬼確實是不見了。 村民都以為女鬼早被除掉了。 沒想到那么多年后,她又出現了。 路迎酒又問:“那鬼怪最近是做了什么事清?” “害,”譚老板嘆了口氣,“她也沒真的殺人,就是到處找人,在他們的身上紋身?!?/br> 路迎酒:“嗯?” “就是字面意義上的紋身,”譚老板說,“聽說,她被拐賣之前在一家紋身店工作,也算是老本行……” 話還沒說完,突然門外傳來了一陣驚呼聲。 有一人高呼:“出事了出事了??!” 又是一人喊:“那幾位大師在哪里?!快把他們叫過來!” 路迎酒和敬閑對視一眼,都是放下茶杯,出去看情況。 只見人們聽到了呼救聲,都在往附近的一戶人家里跑,現在門口已經黑壓壓圍了一圈人。 人頭攢動,路迎酒隱約看見了姚茍肥碩的身軀。 他們兩人過去。 那戶人家的門大敞著,姚茍已率先擠了進去。人很多,敬閑走在了路迎酒的身前,輕而易舉地就擠開了人們,一手拉著路迎酒進去了。 路迎酒被他牽著,沒費半點力氣就進去了,心想要是敬閑愿意去擠超市,肯定是超市大媽們的噩夢。 進到屋內,就聞到了一股血腥味。 一人就坐在臥室的床下,靠著墻,臉色慘白。 他裸著上半身,疼到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地上就是一攤血,還在緩緩蔓延開來。 血都是從他的右手臂上流出來的。 姚茍已經招呼人拿了幾張薄毛巾纏上了他的右臂,然后隔著毛巾,不斷往上頭拍符紙。 符紙起了清涼止血的作用。 盡管這樣,效果還是遠遠不夠,血不斷從傷口處涌出來,毛巾都紅了。 姚茍頓時急得滿頭是汗,趕緊又往上頭摁符紙。旁邊人也是焦急地打電話,看看能不能送去醫院。 路迎酒在他身邊蹲下來,壓住姚茍拿出符紙的手,說:“讓我來看看吧?!?/br> “哦哦好好好?!币ζ埫Σ坏卮?,“你看你看?!?/br> 路迎酒就輕輕掀下了一條毛巾。 他的動作輕緩,可毛巾還是把一塊爛皮一起帶下來了,男人倒吸一口涼氣。 入目的是紅腫的肌膚,和上頭一道道猙獰的青黑色。 那青黑色像是墨水,似乎構成了圖案的一角,就像是……紋身一樣。 路迎酒接著又把毛巾一條條掀下來。 于是,整條紅腫的手臂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皮膚之上,青黑的線條肆意地蔓延,像是某種惡毒的藤蔓,從肩頭一直勾勒到手腕,畫出了一條活靈活現的龍。 龍頭朝著他的脖頸和頭部,怒目圓睜,張著血盆大口,仿佛下一秒就會撲上去,咬上他的脖子。 這紋身陰氣陣陣,充滿了不詳的意味。而且與正常的紋身不同,傷口簡直像是用刀子直接割出來的,紋路那么細密精細,皮開rou綻,難怪他疼成了那個樣子。 路迎酒的面色微沉,拿出一張符紙,輕輕貼在了男人的肩上。 這效果立竿見影。 涼絲絲的感覺從符紙開始蔓延,覆蓋了整條右臂,痛楚頓時一輕。 血本來是涌出來的,現在也變成了慢慢滲出。 男人的臉色頓時好了許多,大口喘息著。 路迎酒回頭看了眼,問:“有車送去醫院嗎?” “有,有?!币蝗诉B連點頭,“我已經打了電話了,車正在過來?!?/br> 路迎酒就看向男人,問:“你還能復述發生了什么嗎?” 男人又是喘了幾口氣,接了姚茍遞過來的水,連喝了大半杯才勉強緩過來,開口道:“我、我本來是在睡午覺的,結果睡著睡著,就覺得手臂上像是刀刮一樣疼?!?/br> 他打了個哆嗦:“我很想醒過來,但是身上很重,眼皮根本就睜不開!” 路迎酒心想,聽起來是被厲鬼纏身,然后鬼壓床了。 “結果那刀子就一直在我身上刮??!”男人臉色更慘白了幾分,“我都不知道過了多久,至少有一兩個小時吧,它一刀刀在rou上刮過去!rou都快給它割碎了!太可怕了,我寧愿死了都不要再體會一次!” 他這一激動,血又是加速滲出了,一連串往下流。 路迎酒一手輕摁住他,說:“你先冷靜,沒事的,有我們在她不敢過來的?!?/br> 他的語氣鎮定,果然讓男人稍稍安定了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