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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迎酒揉揉眉骨,說:“只能希望她好起來了?!?/br> 楚半陽說:“我這次來,也是想和你說這件事情的。她的治療費用,葉家和青燈會都會負責,但她在山里待太長時間了,精神又長期在壓抑狀態,就想著,能不能找點簡單的工作干一下,接觸接觸這個社會,再考慮她想上大學的事情?!?/br> 他頓了下,繼續說:“但以她的狀態,可能會有點難度……” 路迎酒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有這樣異于常人的地方,找工作是非常困難的。 楚半陽說:“我是想著可以安排她進楚家的工廠,或者其他地方,干點輕松又安全的活過度一下?!?/br> 路迎酒想了想:“是可以。不過,我可以問問她,要不要來我的事務所工作?!?/br> 楚半陽愣了下。 “我的事務所不是開成了一個酒吧嗎?!甭酚普f,“本來我完全沒打算管的,就是個幌子。但后來我又想了想,或許可以真的開業?!?/br> 楚半陽:“她如果待在你那邊,當然是最好的選擇,畢竟誰也不知道,她會不會還有其他癥狀?!?/br> “那我去問問她的意思吧?!甭酚普f。 說著,路迎酒突然注意到了楚半陽手上的咖啡。 他有些詫異:“你怎么也開始喝咖啡了?!?/br> 他記得楚半陽很少喝,說是覺得咖啡太苦了。不像他,經常喝不加糖的美式咖啡。 楚半陽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路迎酒說:“而且喝的還是美式?!?/br> 楚半陽一下子沒吭聲。 “哦我也問過師父這問題,”小李探頭說,“好像是自你走之后吧,他就天天指使我去買……” “小李,”楚半陽說,“回去抄書吧?!?/br> 小李:??? 路迎酒沒弄懂這師徒在干什么,只看見小李面如死灰,就笑說:“你這管得也太嚴了?!?/br> “管嚴點好?!背腙栒f,“誰不是這樣過來的,干這一行就是這種規矩?!?/br> “我就不一樣啊?!甭酚剖杆伤山晃?,勾起嘴角,“我就沒被別人管過?!?/br> 那當然,楚半陽心說。 你不是永遠是最特別的那個么。 外頭有腳步聲,小李回頭,說了句“啊敬先生你來了?” 路迎酒就帶著那笑容,扭過頭去看,一雙眼中有著柔和的光亮。 眼下看路迎酒這么彎起眼睛笑,楚半陽一邊這么想著,一邊愣了剎那。 他們認識近十年了,楚半陽見過路迎酒不少次這么笑,沒覺得很特別。但是,就在此時此刻,他內心有種微妙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恐慌感。 上一次他有這種感覺,還是在路迎酒離開青燈會的時候。 那時候,他站在頂樓巨大的落地窗前,看著路迎酒瀟瀟灑灑地出了大樓。 他一心想擺脫第二名,一心想超越路迎酒,明面覺得他倆在會里,抬頭不見低頭見,實在是令人不爽,可潛意識中,他總覺得那人永遠會在會里等著他——不論他如愿與否。 那天路迎酒離開了,楚半陽才想到:哦,原來他也是會走的。 以后在這個大樓里就見不到他了,也沒了美式的淡淡苦味。 當時,他不知道內心的恐慌感從何而來。 這個世界的舞臺那么大,兩個天之驕子固然出彩,固然閃閃發光,但畢竟不能是他們倆的獨角戲。 于是楚半陽沒多想,還覺得自己是突然發神經了。 而這一次,恐慌感倒是比較具體。 他近乎直覺一般地想到:我是不是要失去這個人了? 究竟何為“失去”,他也不知道。 等他回頭時,只看見眉目俊朗又邪性的男人從門口走來,寬松的衣衫也掩蓋不住好身材,不論長相還是氣質,丟在人群中都是會被一眼看出來的,實在太耀眼。 敬閑非常輕車熟路地往路迎酒身邊一站,問:“這茶怎么樣?” “挺好的?!甭酚普f,“你怎么又過來了,不是讓你再等半小時嗎?” “剛好走過來了?!本撮e雙手環胸,往身后一靠。 路迎酒莫名從他的態度中,看出了幾分攻擊性。 但這里就他們幾個,哪里會有惹過他的人? 他以為是敬閑和楚半陽互不認識,即使是之前打過一次照面,還是有點尷尬。 敬閑是鬼,他也不想詳細介紹給楚半陽,只是簡單道:“楚半陽,這位是敬閑,我事務所的實習工。敬閑,這是楚半陽,我之前青燈會的同事,現任首席?!?/br> 那兩人對視。 敬閑率先伸出了手,目不轉睛地看著楚半陽:“你好?!?/br> “你好?!背腙栒f。 他們兩手交握,僵在了空中幾秒鐘,遲遲不放。 路迎酒:? 小李:? 這氣氛是真的奇怪。 好在,楚半陽也沒時間在這里久留。 他又簡單說了兩句,轉身準備走了。 臨走前他回頭,問路迎酒:“你什么時候有時間?我有點事情想和你說?!?/br> 路迎酒說:“等忙完蛛母的事情吧?!?/br> 楚半陽點頭,臨走前又看了眼敬閑。 敬閑沖他挑眉一笑,順手拿起路迎酒的杯子,準備給他繼續去泡茶了。 這一天的工作量很大,路迎酒忙到快七點了,才準備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