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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陳言言下意識盯著他。 路迎酒一抬眼:“你們中,會不會有人作弊了?” 陳言言愣了下。 路迎酒又說:“這個游戲作弊起來,實際上非常簡單。就比如說我們剛才的那一局,我先開始,拍了陳言言,陳言言拍了小李,小李拍了敬閑。敬閑往前走,遇見了我離開的那個角落,所以敬閑咳嗽了一聲?!?/br> 他繼續講:“但如果,我在拍完陳言言過后,偷偷轉身,回到我原來在的地方。那么,敬閑就不會遇見無人的角落,直接就會碰見我?!?/br> “這個時候,我往前走,遇見無人角落后不咳嗽,而是直接跳過,去拍陳言言。之后我再用同樣的方法,回到上一個角落,那么就永遠不會有人咳嗽了?!?/br> 路迎酒再次看向陳言言:“我一直覺得很疑惑的一點是,即便是這個屠宰場有蹊蹺,在一個大下午,一個很簡單的靈異游戲,不應該招來那么厲害的惡鬼?!?/br> 陳言言猶豫道:“我……我不知道……如果真的有人作弊,也不可能,能在范馨回頭的一瞬間,讓所有燈都亮起來吧?燈的開關在屋外,不離開屋子沒有人能打開。如果開門出去,所有人都會聽見開門聲的?!?/br> “那可不一定?!甭酚普f,“還有一種可能性:用符紙?!?/br> 對驅鬼師來說,亮幾盞燈,不是很難的事情。 但是那四個學生里,和驅鬼這一行有接觸的,只有陳言言一個人。 陳言言眨了眨眼睛:“路先生,你是在懷疑我嗎?”她咬了咬嘴唇,“我和范馨,才是這場游戲最大的受害者。死的是我家人和我最好的朋友,我怎么可能拿這種事情說謊……” “我只是在分析可能性?!甭酚菩α诵?,“我也沒說一定是你,不是嗎?” 陳言言不說話了,片刻后,她輕輕嘆了口氣:“我繼續講。燈亮了之后,我們很驚慌,趕緊離開房間往出口跑。跑著跑著我們就走散了?!?/br> “走散了?”路迎酒頓了一下。 他沒從任何人口中,聽過這個細節。 “對?!标愌匝灾v,“我和柯喻在一起,范馨和呂方宏在一起。最后是我和柯喻先出去了,在屠宰場外頭待著,大概隔了5分鐘,呂方宏攙著范馨出來了。范馨在逃跑的時候不小心摔了,還好有呂方宏在?!?/br> “之后,我們稍微冷靜一點了,還開玩笑說,這走散的也真是巧,都是一對一對走散的。我還和范馨講,呂方宏對你真好,關鍵時刻靠得住,就嫁了吧?!彼穆曇粼絹碓叫?,“你還要什么細節?” 路迎酒又問了一堆,比如他們進雜物間前做了什么事情,那天的衣著,逃跑的時候有沒有怪事情等等,但都沒有很特別的。 最后他說:“可能最關鍵的問題,還是出在‘人’?!?/br> “人?”小李很不解,“什么人?” 路迎酒說:“我們四個人,和當時的四個人差別太大了,甚至性別都有個對不上?!?/br> 小李傻了:“那咋辦呢?難道我們要找個外援妹子?” “也不一定能成功?!甭酚浦v,“最關鍵的,不是我們是誰,而是那個鬼認為我們是誰?!?/br> “那貼符紙偽裝一下?” 他回答:“還有個更好的辦法?!彼聪蜿愌匝?,“你之前是美術生,能不能在紙上,畫出來其他三個人的樣子?” 2個小時后。 負一層面具加工間。 小李氣喘吁吁地抱著一大堆東西回來了,說:“路哥,我把東西從門口提過來了,你看看有沒有缺?” 他把塑料袋放在地上,里頭是幾瓶顯影劑。 它是用來沖洗老照片的?,F在這種東西很少有的賣,但是路迎酒給陳笑泠打了個電話,不到2個小時,顯影劑就被送過來了。 路迎酒挑了個工作臺,在一堆滿是灰塵的器材里,拿出了一個巨大的正方形鐵盒子。那盒子很淺,他用符紙簡單清潔了一下,往里頭倒滿顯影劑。 他手邊就放著三張人物畫像。 紙張都被大略裁剪成人臉大小。 是陳言言畫出來的,畫了范馨、柯喻和呂方宏的正臉。她畢竟是美術生,畫得又是自己熟悉的友人,栩栩如生。 路迎酒先拿起了范馨的畫像,小心翼翼地往顯影劑里放。 等到液體完全沒過紙張,他又把準備好的符紙,同樣沉了進去。 接下來,他如法炮制,也將另外兩張畫浸入液體中,打開手機開始計時。 敬閑在旁邊目不轉睛地看著。 路迎酒看了他一眼,和他解釋道:“我之前因為興趣,了解過織云術。他們把畫像上的人臉,印在皮革上的過程,和沖洗照片非常像,都是要用顯影劑。但是我不知道他們的符文怎么畫,只能找出相似效果的?!?/br> 他們就這樣等著,直到計時器走到了5分鐘。 路迎酒用鑷子夾出了第一張紙。 原來紙張是白底黑線條,現在已經變成了黑底白線條——黑白顛倒,就像是那些顯影后的底片。 他輕輕抖了抖鑷子,把上頭多余的液體抖掉,輕放在一張干燥的白紙上,拿了只極其細的水筆,從額頭開始,慢慢描畫出復雜的線條。 敬閑幫著忙,把另外兩張畫同樣鋪在白紙上。 接下來的大半個小時,路迎酒耐心地把三張臉都畫上了線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