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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嘗夠了山珍海味之后,再回頭去品青菜豆腐,總是差這么一點味道。 現在就是如此。 見過令人驚艷的一劍,又怎么會對其他的凡兵俗鐵產生多余的感嘆呢? 謝小晚的手一松開,紛紛揚揚的核桃碎屑掉落在了地上。 這樣可不行。 他修得可是多情道,情要多且真,不能牽在一個人身上。 這么想著,謝小晚將自己的目光從沈霽筠的那里挪開,轉而落到了周寒玉的身上。 周寒玉還在咬牙堅持。 他不過是筑基修為,只與凡人相差一籌,根本完不成沈霽筠布下的要求。 豆大的汗珠冒了出來。 周寒玉的渾身酸脹,勉強保持著動作,若是此時來一點外力,就可以將他掀翻在地上。 嘩啦—— 一陣風吹過。 周寒玉身形一晃,終于保持不住,摔倒在了地上。 他轉動著眼珠,看著出現在面前的一襲天青色的身影,不禁冒出了一個疑惑——這樣真的有用嗎? 這些都是最基礎的體術,就算不需要拜師,自己也能練成。那這樣的話,他拜師又有什么意義呢? 更何況……若是猜得沒錯,這個人腳步虛浮,周身沒有一點靈氣,估計連他一個筑基修士都不如。 該不會上當了吧? 周寒玉到底是年輕氣盛,現在又累又乏,一時忍不住,將心中的質問脫口而出:“你該不會在逗我玩吧?這樣真的有用嗎?” 話剛說完,他就有些后悔,只是話已出口,又無法更改,他只能梗著脖子等待著回答。 沈霽筠聽到質問也不生氣,只是平靜地說:“拿起你的劍?!?/br> 周寒玉一怔,仰頭看去,對上了一雙近乎于無情的眼眸。 ——不要讓他說第二次。 周寒玉也憋著一口氣,站起來就拔出了他的劍。 “锃”得一聲,劍刃出鞘。 這并非是什么好劍,但主人也是精心呵護,時常擦拭。 沈霽筠終于有了一句好話:“劍還不錯?!?/br> 言外之意,就是人不怎么樣。 周寒玉也不知是氣的,還是手臂無力,差點連手中的劍都握不住了,他擠出了一句:“你的劍呢?” 沈霽筠依舊一手背在身后,輕飄飄地說:“不需要?!?/br> 周寒玉眼睛都要紅了。 兩人的交談聲并不算輕,謝小晚坐在邊上聽了個七七八八。他第一次覺得,沈霽筠有時候說的話還真的是蠻氣人的。 看看可憐的周寒玉,都被氣得直打哆嗦。 不過謝小晚并沒有要阻止的意思,樂得在一旁看熱鬧,唇角的笑意若隱若現。 “妙音,你猜誰會贏?” 妙音扇扇子的動作一頓,瞥了一眼謝小晚的神情。 若單純以修為來看,一個廢人,一個筑基修士,不用說都是筑基修士勝出。 可現在,這個廢人是云竹君,那結果就不好說了。 妙音思索了一下,低聲說道:“云竹君?!?/br> - 沈霽筠手中沒有任何的武器,只捏著一根折下的槐樹樹枝,說道:“出劍?!?/br> 周寒玉被這種隨意的態度所激怒,持著劍就不管不顧地沖了上去,想要一劍劈在這張疏離冷漠的臉上。 劍氣氣勢洶洶而來。 但沈霽筠一眼就能看出,周寒玉的心已經亂了,連帶著手中的劍都握不穩,滿是破綻。 他不慌不忙地退后了一步。 劍氣擦著肩膀過去,連一根頭發絲都沒有傷到。 周寒玉一擊落空,還以為是巧合,又送出一劍,可結果還是一模一樣,沒能傷到對方。 他氣喘吁吁:“你有本事別躲!” 沈霽筠撣了撣衣袖上的灰塵,陳述道:“我沒躲,是你太慢?!?/br> 聽到這個回答,周寒玉的手無力垂下,劍尖點在了地上,發出了清脆的一聲。 沈霽筠掀起眼皮:“再來?!?/br> 周寒玉也是天之驕子,從來就沒有被這么對待過。他咬住牙齦,用力地劈砍了過去:“憑什么,憑什么你這么看不起我?”他下手根本就沒有章法,只是想要將這些日子以來受到的苦悶都狠狠地發xiele出來,“你不過也只是一個凡人,有什么了不起的!” 劍光凌亂,吹起了沈霽筠的額發,他看著發狂的少年,面無表情。 若不是謝小晚的要求,本來以他的脾性,對于這種年輕修士,看都不會多看一眼。 但既然答應下來了,不管再不愿意,他都會盡到當師父的責任。 在雜亂無章的劍光中,他的聲線平穩,沒有一絲的變化:“劍修,最重要的是手穩?!?/br> 手上的每一處肌rou、骨骼、經脈,都要在掌控之中,絕對不能有分毫之差。 “手都不穩,如何練劍?” 話音間,傳來了“?!钡靡宦?。 沈霽筠第一次出手,手中的槐樹樹枝一揚,精準地戳在了周寒玉的手腕上。 周寒玉只覺得手腕一麻,手指失去了力氣,連帶著手中的劍摔在了地上。 沈霽筠平靜地敘說著:“我現在確實是一個廢人,不過教你……綽綽有余?!?/br> 話音落下。 那根槐樹樹枝已經抵在了周寒玉的脖頸之間,若是此時他手中拿著的是劍,已然奪去了周寒玉的性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