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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他去哪里,這劫難便如影隨形,根本躲不過去。 躲不過,那就只能不躲。 謝小晚輕聲道:“看看他想要做什么?!?/br> 話剛出口,就聽見飛舟四周環繞起了一道蒼老的聲音:“阿彌陀佛——” 咚—— 這聲音毫無殺意,可每一字落下,飛舟就往下沉一寸。 飛舟之上亮起了一座又一座的陣法,抵御著無形的攻擊。 兩股力量對峙,使得飛舟不停地搖晃了起來。 妙音根本站立不住,只能用力地抓住一旁的欄桿,才能保證自己不被震動的余波給甩出去。 謝小晚卻紋絲不動,唯有衣角獵獵作響。 他望著前方,清朗的聲音穿過云霄:“大師,何故攔人?” 聲音凝而不散,同樣圍繞在四周,隱隱與僧人的佛詰相互抵抗。 如此一來,飛舟暫時穩在了原處,沒有再往下沉去。 須臾之間。 金剛護法的幻影中走出了一道瘦弱佝僂的人影,那是一個蒼老的僧人,看起來年近六十,走路的時候都顫巍巍的,好似一根手指就能戳倒在地。 可謝小晚卻不敢小覷。 這僧人十有八九出自西漠密教,密教修行的功法奇特,不能光以外貌來衡量。 只是西漠密教一直龜縮在西漠不出世,他根本沒機會招惹那些僧人,這又是怎么找上門來的? 謝小晚的目光微微凝起。 不……招惹到的西漠佛子還是有一個的。 正想著,就見那僧人低垂著頭,謙卑地說:“小謝施主,貧僧乃是密教護法空度?!?/br> 謝小晚隱約聽說過西漠密教的字輩排名,像藏鏡是“藏”字輩的,屬于新一代的弟子。而“空”字輩,則是積年的老僧人了,至少也是個元嬰期。 看這個空度能夠這么輕易地阻擋住飛舟,估計已達到化神境界。 謝小晚很快就做出了結論——他不是這個僧人的對手。 還好空度沒有動手,先和風細雨地說:“貧僧此次前來,只是有一事想與施主商量?!?/br> 謝小晚想著能避戰就避戰,聽到他這么說,便回問了一句:“是什么事?” 空度道:“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想請施主前去西漠小住一段時間?!?/br> 西漠,謝小晚曾經去過,不過那是百年前的事情了。 他沒有小住過,但也明白,西漠密教這些人也絕非是什么好客之人。要知道,他們面對那些大jian極惡的邪修,也是如此說的——先請來西漠做客,然后再鎮壓個幾百年幾千年的。 謝小晚挑了挑眉,問:“若是我不愿意呢?” 空度道了一聲:“阿彌陀佛?!彼荒槾缺癁閼?,平淡地說,“貧僧并不想對施主動手?!?/br> 這就是先禮后兵了。 謝小晚的唇角浮現了一抹譏諷的笑意:“我也有一個問題,大師為何一定要讓我去西漠?” 空度是出家人,出家人不打誑語。 要么就不回答問題,要么就直接解答疑惑。 這也不是需要藏著掖著的事情,空度娓娓道來:“貧僧有一徒弟,天生佛骨,本應該是真佛轉世,可如今卻被情障所困,不能自已。本來這次讓他出西漠游歷,破解迷障,可未曾想反而越陷越深?!?/br> 謝小晚聽到一半,就知道空度的徒弟是誰了。 還能有誰,不就是藏鏡嗎? 空度繼續道:“如此一來,貧僧這個當師父的,就不免要cao心一二了。不過施主放心,貧僧不會傷害施主分毫,只是在西漠小住一段時日罷了?!?/br> 謝小晚重復道:“小住一段時日?” 空度的眼中精光一閃,很快又恢復了慈悲憐憫的模樣:“不過鎮壓小謝施主三百年,直至貧僧的徒兒心魔消散為止?!?/br> 妙音一聽,便耐不住高聲道:“好大的口氣!西漠密教竟如此的張狂,你這禿驢難道是欺我風月樓無人?” 空度的涵養極好,被如此指著鼻子叫罵也不惱怒,只是從容解釋道:“施主可知,此地位于東荒邊界,妖獸層出不窮,若是飛舟在此墜毀,也不會有外人知曉?!?/br> 語氣雖平淡,但明晃晃的都是威脅。 在場的人都是聰明人,自然能夠聽出其中的含義。 若是謝小晚執意不肯前去東荒,下場便只有飛舟毀人亦亡。而風月樓遠在十萬八千里之外,等知道消息也已經晚了。 謝小晚的思緒轉動了一下,隨即含笑說道:“我也聽聞西漠風景壯麗,還未曾領略見識過,現在大師相邀不好推辭,也正好趁此機會前去觀賞一番?!?/br> 妙音壓低了聲音,阻止道:“樓主,不可!” 謝小晚的右手微微一按,止住了妙音的聲音:“只是西漠路途遙遙,我一人前去就是了,也不必讓我的侍女跟著受苦?!?/br> 空度點頭:“正是如此?!?/br> 妙音又急又惱。 這時,謝小晚給了她一個眼神,暗中傳音:“去找人?!?/br> 謝小晚不擅長爭斗,就算打起來也絕非是空度的對手,還不如節省點力氣?,F在他在這里拖延時間,妙音就可以去找幫手來救人了。 妙音心領神會,趁著空度還未改變主意,掉頭就跑。她化作了一道黑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天際。 空度并沒有做出反應,不知是沒猜到主仆二人的小心思,還是根本不在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