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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腕上的銀白色的繩子忽然蜿蜒而上,像一株活著的藤蔓,緊緊綁住了它的軀體。一陣難以言喻的疼痛從脊椎處蔓延至全身,雪豹渾身疲軟,在捆魔繩的束縛下,變回幼獸大小,翅膀收回肩胛骨內,渾身往下傾倒,倒掛在白澤的手上。“嗷?!?/br>完犢子了。白澤瞇了瞇眼睛,滿意的把它提到眼前。四目相對,雪豹呲著尖齒,鼻子發出“嗤嗤”聲,兩只耳朵一上一下的抖動著,還試圖晃動身體去咬白澤的手臂。大約一分鐘后,它的眉心處鉆出幾道黃色的光芒,纏繞在一起,在半空中形成一個復雜的符咒后,倏然鉆入了白澤的額頭。這道符咒帶著充沛的能量,進入白澤的體內后,化作細細密密的符咒,沿著他的經絡走了一遍。安容去世已經幾日了,但是這里的溫度很低,尸體腐敗得很慢。雖然白澤身上自帶的傷口加速愈合異能已經把身體上的傷口都修復好了,這副身體還是有些弱。但是,這符咒在體內流暢的走上一遍后,經絡馬上煥然一新,連帶著尸體也鮮活了許多。而且,原本張牙舞爪的小雪豹也變得溫順了許多。白澤疑惑的問道:“系統,這是什么符咒?”【這是認主符咒?!?/br>【這是雪豹族的傳統——第一個打敗它的人,就會成為它的契約主人?!?/br>白澤蹙眉:“不能解除嗎?”【其中一方去世后,契約就會自動解除?!?/br>如此還好。等他離開這個世界,小雪豹就可以恢復自由。白澤把捆魔繩收回,單手摟著小雪豹,走進甬道中。甬道里很暗,白澤兩指交錯,捻出一個火球,火光乍現,照亮了整個通道。里面溫度稍高一點,越往里走越干燥,沿著甬道走了幾米后,眼前豁然開朗。這是一個大約三十平方的山洞,中央有一方小溫泉,左邊有一塊天然石床,上方鋪著大量的枯草,枯草里有一個小小的凹陷,應該是小雪豹的窩。小窩里靜靜地躺著一顆黑色的圓環形銅鈴,正閃爍著幽幽冷光,不停地震顫著,發出陣陣鈴聲。白澤把那顆銅鈴吸入掌心后,鈴聲戛然而止。他抽出一根看起來很堅韌的枯草根,穿起銅鈴,綁在小雪豹的脖子上,挑起唇角:“今日起,你就是我的了?!?/br>“給你取個什么名字好呢…”白澤揉了揉它的腦袋,沉吟片刻,“這里屬于洛國地界,你就叫‘洛大王’好了?!?/br>@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威風凜凜,很合適?!?/br>洛大王用爪子擺弄著脖子上的小銅鈴,敷衍的“嗷嗚”一聲,算作回答。白澤正準備離開,余光瞥見石床附近,竟有一堆剔得干干凈凈的動物骨頭,于是認真地說道:“大王,我現在是出家人,不能殺生,不能吃rou,你是我的寵物,以后也要換換口味,改吃素了?!?/br>洛大王爪子一僵,看著那堆骨頭,眼睛泛酸,艱難地點了點頭。白澤用手順著它如綢緞般的毛發,溫柔問道:“要不要也給你剃個光頭呢?”洛大王嗷嗚一聲,瘋狂搖頭,流下兩行悔恨的淚水。為什么要爪賤,搶了這顆小鈴鐺,為什么要招惹這個變態的人類,我不要變成禿子——禿子是沒有未來的!—虎撐已經拿到了,白澤在心中默念其他幾樣物件,打算先去離自己最近的地方。同時定位幾件物體,數據更加龐大,但是他竟然沒有感覺到任何不適,也許是經絡變強大的緣故。地圖上顯示出幾個小紅點,其中距離此地最近的是持珠,就在十公里外。白澤戴上兜帽,讓洛大王趴在自己的肩膀上,縱身一躍,往山下飛去。一路向南,海拔漸漸變低,溫度漸漸變高,風雪逐漸變小,只有零星的雪花在空中飄蕩。天地間的顏色豐富了些許,還出現了一小片森林,大量的針葉植物傲立其中。在夜幕來臨之時,白澤趕到了目的地。這是一個小村莊的邊緣,一所帶著小院子的農舍,房子不大,由粗礪的黃土夯墻構成,屋頂上落了厚厚一層雪,院子里堆著一個雪人,用幾塊圓潤的石頭充當五官,插著兩根枯樹枝當手臂,倒也十分可愛。白澤收斂氣息,悄無聲息地落在屋頂上。剛落下,就看見一道身影從不遠處走來。@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娘,我回來了…”這是一個穿著簡陋布衣的青年,他手上拿著一把破舊弓箭,背著一捆干柴,緩慢地走進院子。他把柴卸在屋檐下,掛好弓箭,搓了搓手,推門走進屋內。白澤看清他的樣子后,眉頭一皺,和洛大王做了一個噤聲的姿勢,躍下屋頂,無聲無息推開窗戶,透過縫隙看向里面。屋內里沒有多余的裝飾,家徒四壁,只有一套破舊的桌椅。桌上趴著一個熟睡的老婦人,長相和藹,兩鬢斑白,松弛的皮膚上布滿皺紋,身上穿著打滿補丁的破棉衣。她似乎做了一個不甚安穩的夢,一直在念叨著什么。“真是的,說了多少遍了,睡覺要回到床上,怎么又趴在桌子上睡覺?!鼻嗄臧欀?,拿起椅子上的披風披在老婦人身上,聲音里滿是擔憂,“要是著涼了怎么辦?!?/br>他聲音壓得很低,像是怕吵醒她,隨后躡手躡腳地點燃了一盞油燈。“今天太冷了,沒有打到獵物?!鼻嗄晟焓诌M衣襟里,掏出兩顆大紅薯放在桌上,安靜的彎了彎眼睛,“今晚就吃烤紅薯吧,娘最喜歡吃烤紅薯了?!?/br>也許是因為燭光太亮了,不久后,老婦人醒了過來,她看著面前的燭火和披在自己身上的披風,心中一緊,跌跌撞撞的跑到屋外,大聲喊道:“可是我兒回來了?兒啊——”青年大睜著眼睛,一副驚詫的表情,跟在她身后,語氣緊張:“娘,你去哪兒?我在這兒!”那一瞬間,老婦人心中似乎閃過一絲亮光,她猛地回頭,看向青年的方向。兩行清淚從她渾濁的眼珠中滑落,不多時就凍得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