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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真的沒見過嗎? 張澤這幾天把他腦海里的記憶從頭到尾翻了一遍,他和天乙的初遇分明是在他被系統拉來這個世界的時候,兩人一見面還打了一架,他不可能記錯。 再往前,就是他前世二十幾年的回憶,有模糊有清晰,但自始至終都十分連貫,沒有缺漏或者斷層。 他一度懷疑過是系統搞的鬼,偷偷取走了他的記憶,可最開始的時候,系統拍在他臉上的蓋著紅章的小本本絕不是作偽。在他看到那個紅色印章時,能感覺到縈繞其上的那一絲玄奧且浩然的力量,系統沒有騙他。 張澤總覺得有什么東西被他忽略了,他因該知道,但一直記不起來的東西。明明答案就在眼前,呼之欲出,可偏偏就差了那么一口氣,卡在那里不上不下,但他想要放棄,卻偏偏由不得去想,簡直糾結到無以復加。 畢巖對張澤的煩惱是半點不知,他只看到如膠似漆的兩人突然就生分的要死,于是他拍了拍張澤的肩膀,勸道:“師父和我說過,‘夫妻哪有隔夜仇的’。有句俗話不是說‘床頭打架床尾和’嘛,你和天乙有誤會,那就去找天乙打一架,打完把誤會說開了,不就沒事了?” 張澤聽了哭笑不得。 先不說“夫妻”是怎么回事,以他對天乙的了解,他十分肯定,要是這么直勾勾去問天乙,天乙什么都不會說。 天乙不說自然有他的原因,張澤絕不會拿主人的身份逼迫天乙做不喜歡的事。 那就得想別的辦法了…… 思緒越飄越遠,張澤目光游移,不知不覺間,從腳邊的野草落在天乙身上。 “張澤?張澤?” 見他又看著天乙發呆,畢巖連叫了幾聲都沒得到回應,不知道自己的話這人聽進去幾分,發愁地嘆了口氣,眼看林有堅已經起身準備繼續趕路,只得暫時放過好友,等下回再說。 約莫是張澤的視線存在感太強,天乙終于停下手頭的事回身看了一眼,正對上張澤慌忙移開的目光。 天乙略有些猶豫,不知道他該不該過去。 他不是沒有感覺到,主人在刻意疏遠他,也不是沒有猜到,主人是在糾結那天夜里夢到的記憶。不止一次,他想要將一切都向主人全盤托出,只求主人夜里能睡得安穩些。 但他不能說,也做不到。 這是代價,是法則,是他絕對不能逾越也無法逾越的禁制。 遲疑了一瞬,終究對主人的關心壓倒一切——哪怕不能為主人解惑,能靜靜陪在主人身邊也好啊。 天乙邁開腳步,穩穩地走到張澤身邊,裝出什么都沒發生的樣子,低喚一聲:“主人……” 張澤打了一個激靈,頭都不抬地脫口而出:“我沒事我很好!” 說完,只覺得空氣中一陣死寂,簡直就是不打自招。 張澤尷尬地蜷著腳趾捏緊手心頭頂冒汗想著補救的辦法,忽然聽到林有堅遠遠招呼一聲:“張少俠,天少俠,我們該趕路了?!?/br> “這就來,這就來?!睆垵哨s忙應了一聲,從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感激過林有堅。 回應完,張澤輕咳了一聲,帶著點小心看向天乙:“你看這馬上就要趕路了,耽擱不得,不如,我們有空再聊?” 天乙垂眸,低低道:“是,主人?!?/br> 張澤如蒙大赦,跨馬揚鞭,一溜煙跑在最前面。 好在腳下的路雖然彎彎曲曲,但沒有岔道,不用擔心跑錯了方向。 一下午的奔波,落日時分,幾人在林有堅的帶領下來到一處客棧。 張澤看著客棧前高高的木桿上飄揚的“?!弊制?,驚詫道:“這荒郊野嶺的,居然還有客棧?” 畢巖小聲解釋:“我們武當山腳下有個村子,這客棧是村子里的人開的,專給往來武當的人提供一個落腳的地方。過了這家店,明天中午我們就能到武當了?!?/br> “原來如此?!睆垵牲c點頭。 林有堅拴好馬,道:“我們進去吧?!?/br> 一進門,還沒等張澤打量一眼,只聽一個有些耳熟的聲音清晰地響在耳邊:“張兄,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br> ☆、第 51 章 張澤有些訝異,和他相熟的人兩只手能數得過來,谷清風遠在京城,剩下幾個都各回各派,其中一多半都不可能在這里,又是哪來的熟人? 帶著疑惑,他定睛瞧去,叫他名字的人不算熟,可也不算陌生。 傅夜明。 他身邊還跟著叫“阿瑤”的小姑娘,兩人面前的桌上擺著五六盤菜,小姑娘手里捏著筷子,一副準備開飯的樣子。 既碰了面,總得打聲招呼,更何況,他還欠人家一個人情,張澤臉上掛起一絲笑,拱拱手,揚聲客氣道:“傅兄,好久不見?!?/br> 林有堅正找掌柜的要幾間客房,聽到聲音不禁側目看一眼張澤,又順著他的視線往大堂里掃了一眼。 傅夜明這人,他聽畢巖講過——傻徒弟單純好騙,他這做師父的總得多照看著些。 傻徒弟口中的傅夜明直爽率真,武功高強,見多識廣還樂于助人,是個好人,但林有堅一見之下,深刻反省自己是不是將畢巖保護的太好,這才教出這么個傻徒弟來。 此人氣息平和,看著好像只是一個浪蕩江湖的無名小卒,但稍一試探便知,風平無波的表象下藏的是暗潮涌動的汪洋大海,步步殺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