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瑤點點頭，繼續看著他。

    “你呀……”傅夜明轉身往前走，順便慢慢解釋道：“出山之前，我告訴過烏隆他們，不許和武林正道起沖突。蕭思是華山首徒，地位不同于其他弟子，殺了他，必定導致幽冥和華山不死不休。羅烏隆不可能不知道，可蕭思還是死了?！?/br>
    阿瑤小步跟在傅夜明身后，皺起眉頭想了想，仰起頭，側著腦袋說：“烏隆他們加在一起也打不過阿郎，阿郎來找他們的時候，小石頭和烏隆還被嚇了好大一跳，他們不敢不聽阿郎的話?！?/br>
    “阿瑤說得對?！备狄姑骺洫勔宦?，笑瞇瞇地摸摸阿瑤的后腦勺。

    阿瑤仗著個子小，護著自己的頭發一彎腰躲過去：“我好不容易梳好的頭發，阿郎再摸就要亂了?！?/br>
    傅夜明摸了個空，傷心地說：“阿瑤剛剛還給我摸的……”

    阿瑤搖頭晃腦，振振有詞：“剛才那是有外人在，怎么能和現在一樣？阿郎你還沒說完呢，別打岔?！?/br>
    傅夜明拿這個古靈精怪的小丫頭沒辦法，只得投降，接著往下說：“羅烏隆說過，那一日白天，他們看到有個穿著華山派弟子服的人在營地外鬼鬼祟祟，因著我的命令，他沒有殺人滅口，裝作沒發現，結果當晚營地就遭到偷襲。羅烏隆和石秋陽、錦玉珞出去追，迎頭撞上華山首徒蕭思?！?/br>
    “??！”阿瑤倒抽一口氣，趕忙捂住自己的嘴，做賊一樣左右看看，發現周圍除了他們再無旁人，這才松了一口氣。

    “他們和蕭思過了幾招，就趕緊帶人跑了。蕭思武功很好，為了脫身，羅烏隆還受了點傷?！?/br>
    說到這兒，傅夜明一攤手：“可第二天，蕭思死了，華山的那群弟子全部被殺，一個活口都沒有，這口鍋就被武林正派扣在我幽冥身上?！?/br>
    提起“武林正派”四個字，他念得又輕又快，眸中飛快閃過一絲不明的光。

    許是傅夜明的樣子太過憂傷，小姑娘踮起腳伸長手拍拍他的胳膊：“阿郎別傷心，我知道不是你做的，他們冤枉好人?！?/br>
    傅夜明忍俊不禁，噗嗤笑出聲來，換來阿瑤氣鼓鼓地一瞪。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备狄姑鹘o阿瑤順順毛，“不該死的人死了，要么，羅烏隆自以為羽翼豐滿，膽子大到敢和我對著干，要么，還有第三股勢力想要挑起幽冥和正道的爭端，好渾水摸魚?！?/br>
    阿瑤頓時瞪大眼睛，擔憂地看著傅夜明：“那阿郎不就危險了？”

    “哦？”傅夜明挑眉。

    “阿郎不是說，明……明……”

    話到嘴邊卻忘了怎么說，阿瑤急得直咬唇。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br>
    “對，就是這句?！卑帬恐狄姑鞯囊聰[問他，“阿郎教我要小心藏在暗處的敵人，為何阿郎自己卻不擔心？”

    “我擔心什么？”傅夜明眉毛一挑，笑得格外沒心沒肺，“幽冥里的人有一個算一個，沒有一個好東西，死絕了正好。就算都死干凈，于我也不過是換一批差遣的啰啰，反正不耽誤我找東西。只要我比他們強，誰來都得聽我的。說不定下一批比這一批還能聽話點兒……”

    不等傅夜明說完，阿瑤瞪著圓溜溜亮晶晶的眼睛，雀躍地問：“阿郎阿郎，我們能不能把小石頭和烏隆換掉??？他們看著我的眼神特別討厭?！?/br>
    “那得等他們沒用了，或者阿瑤變厲害了，自己去把他們的眼睛挖下來?！备狄姑鬏p輕彈了彈她的腦門，建議道。

    阿瑤捂著腦袋發愁地長嘆了一口氣：“唉……那豈不是還得等好久……”

    傅夜明笑著搖搖頭：“出來這么久，我們該回去了?！?/br>
    “哦?！?/br>
    小姑娘走得心不甘情不愿，低著頭跟在傅夜明身后慢慢往前挪。

    另一邊，張澤幾人在這處山谷尋了半天，除了躺了一地的華山派弟子，一無所獲，連蕭思的尸身都沒有找到。

    “莫不是被幽冥的人帶走了？”路曉玉問。

    此地明明發生過血拼，卻不見半個敵方的小卒，定然是幽冥擊潰華山一派后打掃過山谷，那他們順便帶走蕭思的尸體也并非不可能。

    畢巖不解：“可他們要蕭思的尸身做什么？”

    “掩蓋死因？”路曉玉胡亂猜測。

    “呵，”就在不遠處的馮輝耀冷哼一聲，“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蕭思是被幽冥殺害的，這還有什么可掩蓋的？”

    路曉玉最看不慣這人趾高氣昂的模樣，疾聲道：“你是親眼看見了還是親耳聽到了？沒聽剛才那人說蕭師兄不是幽冥殺的？”

    “路師妹，我看那人多半也是幽冥的，這種來路不明的人說的話，你也信？師妹年紀尚小，思慮不周，倒也情有可原?！瘪T輝耀連連搖頭，一副恨其不爭的樣子。

    “你！”

    兩人眼看著就要吵起來，左羽卓面色凝重地插到他們中間，語重心長地勸道：“幽冥在側，二位同為七派弟子，理應同氣連枝，守望互助，莫要因私情被敵人鉆了空子。路姑娘，可否麻煩你去那邊的樹林里找找，看能不能發現什么線索？馮少俠，還要勞煩你同我們一起收斂華山弟子的尸身?！?/br>
    正事要緊，總要給長歌一個面子，路曉玉運氣輕功，面色難看地轉身離開。

    畢巖原地猶豫一陣，追在路曉玉身后，眨眼間不見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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