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真要說的話,唯一的缺點是,為了盡快提高對內力的控制,黑心系統不顧小可憐張澤弱弱的反對,把晚上的睡覺時間換成了打坐調息。 系統原話是:“對于神功大成的宿主身體來說,打坐功效和睡覺等同?!?/br> 沒說的是,系統覺得自己及時挽救了夜夜通宵“快要猝死”的天乙,保住了宿主的幸福生活。 又是幾天之后,系統覺得宿主基礎差不多夯實,可以開始下一步計劃,敢怒不敢言的張澤終于迎來實戰練習。 第一步,在鞏固內力掌控的基礎上進行投擲練習,俗稱,丟暗器。 按照系統列出的步驟一二三,張澤認認真真摘了片葉子,夾在食指和中指之間,內力灌注其上,然后瞄準百步之外的大樹樹干,極為帥氣的一甩胳膊。 短暫的破空聲中,攜帶足量勁氣的樹葉宛如離弦的箭,以rou眼不能及的速度射出,眨眼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原本靜立在張澤左手邊三步遠的天乙突然翻身后轉,幾縷碎發應聲而斷,飄落下來。 張澤不明所以地看過去,恰巧看到天乙重新站直身體,自右眼角至鬢角的方向斜拉出一條血線,正緩緩向外滲著鮮血。 他眼睜睜看著鮮紅的血從無到有,凝成血珠,順著天乙眼角滑下,呆呆地眨了幾下眼,遲鈍地大腦才終于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么。 “天乙!”張澤破聲尖叫,驚恐的嗓音驚起林中飛鳥,盤桓不散。他兩步沖到天乙面前,聲音因極深的恐懼而微微顫抖,“沒事吧天乙?讓我看看!” 說著,不由分說要上手檢查。 天乙連眼角的血都沒有擦,退后一步,拉開同張澤的距離,然后身體一矮,跪在他面前,頷首俯身請罪:“屬下技藝不精,讓主人受驚,請主人責罰?!?/br> 抬起的手抓了個空,心中愈發濃烈的后怕梗在心上,因天乙的這番舉動立刻轉化為十成十的怒火,第一次,張澤再也維持不住自進入游戲世界時一貫的樂天派,破口大罵:“罰罰罰,就知道罰!你差點死了你知不知道!” 明明是他失手,明明是他學藝不精,天乙怎么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攬!明明差點喪命的就是天乙不是嘛! 哪怕你打兩下,罵兩聲,都好過現在這幅誠惶誠恐伏地請罪的樣子! 就像是萬里長堤上潰散出一個缺口,原本被他牢牢壓在心底拋在腦后的不安、委屈、緊張、害怕、難過,所有這些負面情緒決堤了一樣傾瀉而出,沖垮了艱難維系的理智,讓張澤失態地揮舞著手臂無能狂怒。 忍了好多天的那句國罵換著五十六種花樣被他從頭罵到尾,再從尾罵到頭,不知道是在罵天乙,還是在罵系統,或者是在罵他自己? 天乙五體投地跪伏在地上,額頭抵著粗糲的地面,靜靜聽著他的主人發瘋。 不知道過了多久,院子里慢慢安靜下來。 藉由恐懼轉化而來的怒火宣xiele個干凈,理智回歸,在空地上時不時拳打腳踢的張澤像是燃盡的柴火,無力地癱坐在地上,空虛和對自己的厭惡涌上心頭,讓他連根小拇指都懶得再動彈一下。 “......對不起啊,天乙?!彼硨μ煲?,扯著干澀沙啞的嗓子,低聲道歉,“我不該把怒氣撒在你身上,明明不是你的錯?!?/br> 一動不動好像變成一尊雕像的天乙抬起身,一如往常般沉穩的眸子望著坐在地上滿身是土的人,他眸光微閃,沉聲呼喚:“主人......” 張澤被叫得心中一突,扭頭去看身后的人,卻不想正巧撞上天乙黑白分明的雙眼,他仿佛被電了一下,迅速把頭轉回去,忽然對地上一片落葉萌生出巨大的興趣,彌散在心頭的消極情緒就因為這么一點小小的變故,悄然散了個干凈。 天乙還在等我回話呢,這個念頭在腦海里冒出來,催促著張澤想要說些什么:“別總是主人主人的叫我,我也聽不慣?!?/br> 第一句話講出來,剩下的,也就沒那么難。他越說越順:“你我都這么熟了,成天‘主人主人’的叫著,多生分。要不這樣,我叫張澤,天乙你就叫我阿澤吧。我叫你‘天天’,‘乙乙’,‘阿天’,‘阿乙’,你覺得哪個好?” 再一次被允許用“阿澤”這個熟悉的稱謂來稱呼主人,天乙先是一愣,緊接著是一陣涌上心底的狂喜,再然后,則是熟悉的無奈。 不管怎么變,主人這起名字天賦實在讓人不敢恭維。 “主人,”天乙唯有小聲討饒,“主人莫要戲弄屬下?!?/br> 張澤站起來,隨手拍拍屁股,走到天乙身邊,將人扶起來,瞪起眼睛,故作怒容:“怎么還叫主人?” “阿......阿澤......”一個稱呼,在天乙嘴邊百轉千回,才被他一狠心叫出口。 雖然主人仍然不記得他,但還能叫主人一聲“阿澤”,他也該知足。 得到滿意的答復,張澤用力拽著天乙,往屋里去:“走,天乙,我幫你處理一下傷口?!?/br> “謝主......” “嗯?” “謝謝......阿澤?!?/br> ☆、第 9 章 “來,天乙,坐這兒別動?!睆垵砂烟煲依綇膩頉]用過的椅子跟前,按著肩膀把人按下去。 天乙身體硬邦邦地杵在那兒。 哪有屬下坐著,讓主人動手的道理?還有,他是影衛,這點劃痕在他看來連傷都算不上,真的不值得主、阿澤如此大費周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