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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半是調侃地問:“你準備就這么睡覺?” 天乙還在做最后的掙扎:“屬下……屬下可以在椅子上過一晚?!?/br> 椅子? 沒想到還有這么個選擇,張澤被這么一提醒才想起來,屋子的另一邊用屏障隔出小書房,里面確實有一張木椅。 張澤直搖頭。 椅子哪有床舒服,在椅子上湊合一晚,第二天還能站起來就有鬼了。 都是成年男性,也沒什么需要特別避諱的地方。 他以前隨公司出差,也不是沒和男同事住一個房間過夜。睡覺而已,干什么弄得那么麻煩? 系統抽空呵呵了兩聲。 兩張床能和一張床一樣? 不知道是誰說的,“在古代,一旦身體被父母之外的人看去就會惹出大麻煩來”。 這次的宿主不行啊,這么快就把說出來的話重新吃回去了。 張澤沉默的時間太長,讓本就忐忑的人愈發不安,本能地選擇了在他看來最不會出錯地應對方式。 天乙屈膝跪下來,低聲請罪:“屬下違逆主人,屬下該死?!?/br> 說完,他從袖口開始,先是挨個卸掉藏在身上的所有暗器,然后才開始解衣服。 張澤目瞪口呆地看著天乙從不知道什么地方摸出來的銀針、飛鏢、小刀、匕首、軟劍和一小捆細若牛毛的絲線,腦子里空蕩蕩一片,除了驚嘆,連自己姓甚名誰都忘了個干凈。 明明是差不多的衣服,這一堆看著就危險的東西之前都被天乙藏到哪兒去了? 他甚至發現幾根半白半黑的銀針,根據小說里的一貫設定,這種情況一看就是抹了劇毒,說不定還是見血封喉的那種。 換做是他敢帶這種東西在身上,怕不是嫌自己命太長。 等他好不容易找回離家出走的腦子,天乙跪在地上,身上只剩了褻衣,各種暗器叮叮當當堆成一座小山。 而天乙則俯身叩首,將寬闊的肩背和足以致命的脖頸完全暴露在他的眼前,安靜等待下一步指令。 “你,唉,算了,快過來吧?!睆垵上胝f些什么,最終只是無奈地嘆一口氣,拍拍身邊的床。 不用不知道,殷宇成留下的這張木床還挺結實,即使承受比平常多一倍的重量,也只是在兩人躺上來的時候吱呀吱呀響兩聲,而不是當場解體。 估摸著天乙作為影衛,不像是習慣和人睡一張床的樣子,張澤體貼地努力往墻邊縮,把大半的地方都讓給他。 等他好不容易擺弄好頭發,正想著臨睡前先和自家影衛聊兩句家常,扭頭卻看到,天乙人雖然平躺在床上,可半邊身子明晃晃懸在空中,明明只能勉強擠下兩個人的床,愣是被空出還能再塞一個人的地方。 這…… “唉,”張澤無奈地嘆了口氣,以身作則,往中間挪了一點,然后伸出食指戳了下天乙的胳膊,毫不意外地發現他肌rou繃緊,根本沒有放松,“你也往中間移一下,躺實了睡?!?/br> 閉上眼睛裝作睡覺的天乙呼吸猛地一滯,低低回了聲“遵命”,然后手腳僵硬地向里挪了…… 有一根指頭的距離? 張澤皺著眉瞅了瞅動和沒動沒啥區別的人,干脆直接上手,把這跟木頭往自己的方向拽。 本以為會費不少力氣,誰知只是輕輕一拉就把人拉了回來。 怎么突然就變得這么聽話了? 張澤一挑眉毛,簡直想撬開他腦子,看看里面都是啥玩意。 知道自己理虧,天乙視死如歸地梗在床上,略微抬起頭,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眨一眨地仰視主人。 …… 張澤突然抬起胳膊擋在眼前,腦袋轉向墻壁。 “主人?屬下還是去打地……”天乙猜不出主人為何如此,慌慌張張想要爬起來。 一只手拉住他的胳膊,沒用多少力氣,卻輕松制止他的動作。 天乙不解地僵在原地。 “睡覺!”張澤言簡意賅。 “……” “快躺下吧,”張澤收回手,大大地打了個哈欠,拉起薄被蓋過頭頂,“老老實實睡覺,別總想著跑?!?/br> “……是?!?/br> 天乙仰躺在張澤身邊,一點一點放松全身的肌rou。 兩人沒有再說話,屋里就這么安靜下來。屋外蛐蛐蟈蟈叫得好不熱鬧,屋里靜得能聽到兩人綿長的呼吸。 好不容易得了空,張澤一面控制自己的呼吸,裝出睡覺的樣子,一面戳戳系統,在腦海里問:“統啊,BOSS的名字叫啥來著?” “你不是打過一遍了嗎?這么快就忘了?”忙碌中的系統分出一點內存掃描了一下宿主。 “干嘛干嘛?”張澤條件反射要躲,剛動了動胳膊,突然想起身邊還躺了個人,趕忙停下動作,只在腦子里給自己瘋狂加戲。 系統冷冰冰的聲音響起:“經過掃描,宿主體溫正常,血壓正常,血糖略有升高,神志清醒,總體處于正常狀態?!?/br> 張澤腦羞成怒,覺得系統在內涵他,可他沒有證據:“你告訴我名字就得了,干嘛弄得這么麻煩?” “殷宇成?!?/br> “什么?” 系統抽了眼宿主,覺得宿主在戲弄他,可他沒有證據:“BOSS的名字,殷宇成。不過你要是想改成張澤也可以?!?/br> 張澤被系統的后半句話嚇地愣了一下:“你們系統都這么隨便的嗎,名字隨便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