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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筠也笑了,只是下一刻就看向沈清和,很快又收回了目光,對聶祭酒道,“老師,你可想知道接替您職位的是誰嗎?他可比您年輕多了?!?/br> 這話似乎是在說聶祭酒比不上沈清和,就論年齡,沈清和一個還未及冠就是國子監祭酒的人在西蜀幾乎從未有過。 但秦筠的語氣里是難掩的親昵與喜悅,叫葉子苓不禁嘆息,能與聶祭酒這般的也只有秦筠了。 聶祭酒果真沒有生氣,面上佯裝怒意,“秦筠,你可不要以為老夫現在是一介草民就治不了你了。老夫還要在鎬京待一段時間,《西蜀通史》再給老夫抄十遍?!?/br> 秦筠一下子苦了臉色。 葉子苓止不住的笑,眸里幸災樂禍,叫你作。 這份《西蜀通史》可算是喚醒了幾人久違的回憶,沈清和也沒忍住笑,他的少年這么努力為他鋪路了,他怎么能不上道一點? 一樹長老對著沈清和低聲道,“去吧!” 沈清和頷首,上前一步,恭敬道,“下官參見祭酒大人?!毙睦镅a充了句,“學生參見祭酒大人?!?/br> 聶祭酒看著沈清和,怔了一瞬,昏黃的眼里似乎有些不可置信,隱隱模糊了視線。他似乎想要上前看清沈清和的長相,又蹣跚了一下,“這位是如今的國子監祭酒吧!果真是少年天才?!?/br> “你叫什么?”聶祭酒道。 沈清和恭敬道,“下官沈清和?!?/br> “沈清和?”聶祭酒嘴里喃喃自語,“沈清和,藏和清其心,此外慎勿為。好名字?!敝皇羌绨蛩坪跤行╊澏?。 沈清和也一怔,聶祭酒說的與母親說的一樣,藏和清其心,此外慎勿為。 接下來聶祭酒似乎一直注意著沈清和,直至月上柳梢,聶祭酒才對沈清和道,“祭酒府可還有老夫一居室?” 沈清和求之不得,“隨時恭候?!?/br> 這時一樹長老嘆了口氣,對著聶祭酒道,“老衲還想著要與聶祭酒辯辯道,這您去了沈小友那里?!币粯溟L老看向沈清和,“沈小友,沈府也可還有老衲一居室?” 沈清和看了眼一樹長老,“求之不得?!?/br> ☆、潑茶香(21) 就這樣,一樹長老與聶祭酒住進了沈清和的府邸。 一樹長老似乎也忘了他住在沈清和這里的目的,一整日拉著聶祭酒飲酒品茶,論道博弈。 聶祭酒倒是會時不時來見見沈清和,叫沈清和無比懷疑聶祭酒認出了他的身份。 五日后,北疆與南燕兩國使臣浩浩湯湯離開了西蜀。自然還是由沈清和,秦筠,禮部尚書,鴻臚寺卿護送他們出鎬京。 臨行時晏洲給了沈清和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像是在說可惜沈清和沒有隨他一同離開去南燕,封侯拜相,這會兒還是一個小小的國子監祭酒。 沈清和視若無睹,倒是秦筠氣了個半死。 又過了約莫十幾日,大抵就是三月初之時,林修竹與晏歲時也離開了鎬京。林修竹回邊關,晏歲時則去南燕拜見他父王。林將軍倒是被皇帝留在了鎬京。 送完了晏歲時與林修竹,沈清和踏著午時的驕陽回了府邸。說起來史書已經快要編撰完成了,就差一個收尾了。 沈清和帶著南星進了府邸,令沈清和意外的是白芷站在門口等候,見沈清和來,飛快的迎了上來。 “公子,聶老在等您?!?/br> 聶祭酒一直不叫沈清和他們稱呼自己“祭酒大人”,原因是他已經辭官了,一介草民,哪里來的聶祭酒了。還有說現在的國子監祭酒是沈清和。 但沈清和一點都不在乎的,聶祭酒一直是他的師長。最后拗不過聶祭酒堅持,也就隨他了。 沈清和一怔,對白芷道,“老師在何地?” “屬下將聶老帶去了書房?!卑总乒Ь吹?。 沈清和頷首,朝著書房走去,轉過抄手游廊,沈清和忽然停了下來,對著南星道,“你替我去一趟金陵?!?/br> 南星頷首,“是?!?/br> 沈清和道,“你們不必跟著我了?!?/br> 白芷與南星道,“是?!?/br> 沈清和在書房外頓了頓,進了書房,就見聶祭酒坐著,手里捧著一本書卷,見沈清和進來,笑的慈祥,“清和來了?!?/br> 沈清和笑著點頭。 聶祭酒道,“知曉我今日來找你所為何事嗎?” 沈清和點點頭又搖搖頭,眸里恭敬,“老師,您是認出我來了嗎?” 聶祭酒一下子紅了眼眶,站起身來,“你都知道了還誆騙我老頭子,回了鎬京也不來見見我。懷舟,是你嗎?” 沈清和疾步走上前,眸里似有些悲傷,將聶祭酒扶住,“老師,是我,楚懷舟,您坐?!?/br> 聽到沈清和承認,聶祭酒顫抖著手似乎想要舉起來,確認沈清和是不是昔日讓他引以為傲的學生楚懷舟。 “跟你父親一樣,走了就將我這個老頭子忘了?!?/br> 沈清和微微一笑,“您看,我好好的?!辈皇撬桓嬖V聶祭酒,只是楚懷舟在世人眼里早就死了,死人怎么能出現在活人面前? 聶祭酒也通透,只是悲傷卻不是那么容易抑制的。聶祭酒擦了擦眼角似乎溢出的水汽,他見著沈清和似乎看到了他的父親,楚容,那會兒多么的肆意妄為?!昂?,好,好……” 沈清和嘆了口氣,給聶祭酒斟了杯茶,“老師,請用茶?!?/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