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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聽著有些悲慘,但對于兩人來說,一切經歷或許就是為那一點不深不淺的所牽扯的羈絆。 秦筠收起了身上若隱若現的冷漠,對著沈清和笑了笑。 是啊,清和一直都在。 每每進入宗廟行祭祀之禮,他看著母親的牌位總是憤怒的,卻又壓不住內心的悲涼與愧疚。 他不是個好的兒子,沒有注意到母親日漸消瘦的身體。 若說是后悔,秦筠一直是后悔的,但他又覺著很復雜,不知曉該后悔什么。是后悔去了金陵還是沒去金陵。 若是他沒有去金陵,那么清和會不會已經不在……他不敢想,若是清和不在這個世上了他會如何。 那會兒他還未對清和產生超出同硯的情誼,若是驟然聽聞與他同硯三月的楚懷舟遭仇家報復不在人世他會如何? 是同情,可惜,還是有其他的情緒,他不知曉。 他只知曉若是這會兒沈清和僅僅是離開他,他都會瘋掉。他定會將沈清和綁在七皇子府,不叫他見任何人,只屬于自己,讓他做自己的禁.臠。 這么想想,他真會如此嗎? 他舍不得…… 這是折斷了沈清和的臂膀,叫他做一個廢人,他舍不得。 秦筠垂下眼眸,壓下心底里翻涌的思緒,提步向前走去。 前方的一樹長老特意慢了兩步,與秦筠并肩而立,側著眸看向秦筠,又很快移開了視線,目光盯著前方,聲調淡淡的,“想到你母后了?!?/br> 秦筠一怔,點點頭又搖搖頭。 一樹長老嘆了口氣,“皇嫂知曉你今日及冠定會很開心的?!?/br> 秦筠沒有答話,而是垂下眼眸,身上是似有若無的落寞,低聲喊了句,“皇叔?!?/br> 一樹長老手里攥著佛珠,沒有糾正秦筠喊他“皇叔”?!澳憬袢占肮?,怎么還像幼時一樣?” 秦筠看著不似剛才那么冷了,“皇叔,你可知曉清和……”秦筠欲言又止。 一樹長老腳步頓了頓,面色如常,“如何?” 秦筠難得的有些不好意思,“他可有給別人加過冠?” 一樹長老詫異的瞥了秦筠一眼,他還以為是什么?平白叫他緊張了一瞬,他還以為秦筠是知曉了楚氏的些事情。 “秦筠你是不是說笑?你可有見過哪一個加冠的正賓是一個還未及冠的毛頭小子,不都是一個個裝的仙風道骨的老頭子?” 秦筠:…… 秦筠提醒一樹長老,“皇叔,表兄的緇布冠就是我加的?!?/br> 提起林修竹,一樹長老也不約而同的想到了那次來大興善寺的翩翩少年,跟秦筠一樣有毛病,“老衲忘了?!币粯溟L老理直氣壯。 秦筠不說話了,也被一樹長老的厚臉皮震驚了。 一樹長老看向秦筠,又瞥了眼后方的沈清和,“你為何不去問沈小友?” 秦筠欲言又止,他知曉自己問了沈清和定會告訴他,不過他不想,也不敢去問。 一樹長老一看秦筠不言語就知曉怎么回事了,罵了聲“昏聵?!?/br> 秦筠無動于衷。 “你以為沈小友是你,不知曉禮數?!币粯溟L老道。 秦筠頓時松了口氣,面上帶著笑意,“皇叔,若是我叫他為我加冠,會不會……” 一樹長老挑眉,毫不疑惑秦筠的想法,“你在意?雖然老衲也守禮數,不過這些老衲還真不在意?!?/br> 秦筠笑了聲,“本王可不知曉什么禮數?!?/br> 一樹長老無奈的笑了,只是眸里飽含深意的看了眼沈清和。 沈清和看著一樹長老看他他還納悶呢!他也沒在意。 巳時,正是好時辰。 所選的禮部禮賓大聲朗念著賀詞,一加冠,正賓正是大將軍林書澤。 秦筠站于原地,周圍是大臣官吏,還有暫留在西蜀的北疆與南燕的皇子。 他們于昨日也接受了禮部的邀請來參加秦筠的及冠禮。 兩人也都是想見識見識西蜀的及冠禮,他們國家可沒有這么盛大的及冠禮。 今日可謂是集齊了鎬京的大小官員,世族公子,名門世家的千金小姐。這也算是一次官宦女子與皇子接觸的機會。 及冠禮一過就意味著成年了,可進行大婚,不過秦筠從到了地方就沒有將眼神分給前來的人身上一次,一直是慢條斯理的放在沈清和身上。 他可對這些沒有一點興趣,若是可以不舉行及冠禮,那他寧可去沈清和的府邸看著他竹園煎茶,大案描花。 林書澤笑望著秦筠,拍了拍秦筠的肩膀,道,“始加元服,棄爾幼字,順爾成德。壽考惟祺,介爾景福?!保⊕仐壞阌啄甑闹鞠?,以成年人的道德準則來砥礪自己的德行。長壽吉祥,從而賜你洪福祥瑞) 秦筠俯身,叫林書澤加冠能加的方便些,“我知曉?!?/br> 林書澤看著秦筠比他還要高上些,一時有些感慨,秦筠及冠了??! 沈清和看著秦筠,眸里一直是溫和的。 林修竹走了過來,身旁還帶著晏歲時,也不知晏洲是怎么想的,竟然沒有揭穿晏歲時的身份,就連南燕的使臣都是一幅本官不認識這人的模樣。 寧野也是,面上是第一次見晏歲時的樣子,叫人琢磨不透。 沈清和也懶得想。 “沈祭酒可收斂收斂你的目光,本官看著你都快要將殿下扒光了?!绷中拗裾{侃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