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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和與秦筠早就見過一樹長老,自然沒有意外一樹長老的到來。 朝臣們驚訝了一瞬,仔細算來他們有十幾年在鎬京沒有見過一樹長老了。 “老衲參見陛下?!币粯溟L老行了大禮,眸色淡漠,只有看向秦筠與沈清和時才溫和了幾分。 “皇弟怎么來的這么早?”皇帝道。 一樹長老嘆了句佛號,“陛下,老衲是來送人的,宏忍已帶到,老衲這就告退了?!?/br> 皇帝沒有看宏忍長老一眼,眼神緊緊盯著一樹長老,“太后很想你,一直念叨著你,你不要去看看她老人家?” 一樹長老頓了頓,“不了?!?/br> “明日就是中秋宴了,你也好陪陪她老人家?!被实叟陌鍥Q定了,沒有再讓一樹長老講話。 一樹長老無聲嘆了口氣。 沈清和眸里若有所思,看來一樹長老果然與皇帝關系很不好,連待在皇宮一天都不愿意。 “方才皇弟說是那些密函是你交給柳華的,你是何時發現的?又如何交給了柳華?”皇帝看著一樹長老,眸色晦暗不明。 一樹長老直視著他的眼睛,“老衲只是將它交給了需要的人?!?/br> 一時間氣氛有些劍拔弩張。 皇帝眼里有些怒意,“秦千白,你可知你交給她的是什么?” 秦筠一驚,秦千白,不是皇叔的名字嗎? 聽到秦千白這個名字,一樹長老一怔,也鄭重的回答皇帝,“臣弟知曉?!彼獣阅鞘鞘裁?。 皇帝更是怒極,他這是在逼自己承認是他錯了,他是天子,不可能錯?;实蹖湃酉氯?,“你們自己看?!?/br> 劉公公自然不能叫群臣去撿,向皇帝請示后走下去撿起來,遞給了眾位皇子及丞相尚書幾位大人。 這是幾封與北疆商人聯系的書信。 沈清和昨晚就看過,又仔細看了看后遞給了葉子苓,兩人交換了個眼神,葉子苓微不可查的點點頭。 丞相謝榮看了眼地上的宏忍長老,又看了眼書信,眼里閃過一絲精光。 正巧此時范啟聞也從刑部大牢里被帶到了紫宸殿。 “罪臣參見陛下?!?/br> 皇帝眼里漠然,看著范啟聞,“你可認識這人?” 范啟聞被帶來紫宸殿時還被獄卒按著清理了一番,免得沖撞了圣上。他這會兒只覺得傷口處似火燒般疼痛。 他偏過頭看了眼依舊昏睡在地上的宏忍長老,遲疑著點點頭,“罪臣認識?!?/br> 皇帝周身更冷了。 柳華此時朝著皇帝重重磕了個頭,額頭有些青紫,“陛下,求陛下為民女做主,父親是被jian人所害?!?/br> ☆、京華春(22) 柳華擲地有聲,朝堂一下子安靜了下來,似可聞針落之聲,氣氛壓抑至了極點。 范啟聞俯身而下行了大禮,強烈的求生欲壓倒了對幼子性命的擔憂,“罪臣有罪,但柳閑真不是罪臣陷害的,求陛下明察?!狈秵⒙剬ΡO管不力供認不諱,卻不承認自己陷害了柳華,也不能承認是自己聯系了北疆。 通.敵.叛.國這個罪他擔不起。 葉子苓也及時呈上了一份范啟聞的認罪書。認罪書上所寫與范啟聞回答的一致,怎么看都是柳華無中生有。 戶部尚書松了口氣。 聽著范啟聞的話及認罪書上所寫,皇帝滿意的點點頭,他沒有錯。 沈清和瞇了瞇眼睛,神色晦暗不明,官袍下雙手緊緊攥住,又猛的放開??磥矸秵⒙勈钦娌幌胍麄兎妒弦蛔宓男悦?。 柳華面色蒼白,唇上沒有一絲血色,似乎這會兒對她怎么來說都是死局了,向前是死,向后是亡,她沒有退路。 柳華猛然握住了雙拳,咬了咬唇瓣,不一會兒就滲出了血。柳華磕了下頭,發出“嘭”的一聲,“柳華所言句句屬實,求陛下明察,民女愿再受鞭笞,以證清白?!?/br> 柳華又受了鞭笞二十,再進紫宸殿時已經奄奄一息。 沈清和移開了目光,無聲的嘆了口氣,垂下眼眸也不知再想什么。 一樹長老嘆了句佛號,神情悲憫,“夠了,皇兄。佛曰眾生平等,柳華只是百姓,若是要打,也該打那些亂臣賊子?!?/br> 皇帝瞇了瞇眼睛,眼里有些薄怒。 他不能打柳華,范啟聞總歸是打得的。 宏忍長老還暈的地上。 劉公公下去朝我們招招手,兩名侍衛走進來將宏忍拖到了殿外。不一會兒,又拖了進來,身上濕漉漉的滴著水,人已經醒了。 宏忍長老還有些神情恍惚,打了個冷顫,待他反應過來,周圍是朝臣,上首是皇帝。 宏忍長老猛的打了個冷顫,額頭直冒冷汗,他怎么會見到皇帝,他記得,記得昨晚他離開了大興善寺,怎會……怎會…… 忽的他看到了一樹長老,神情灰敗了下來。 葉子苓朝著沈清和微微點頭,向前走出一步,“陛下,臣已查出了此次官鹽被劫的幕后兇手,正是宏忍長老?!?/br> 宏忍長老面色一白,渾身顫抖,慧可呢?不會真的被他們抓了吧! 隨即,葉子苓又交給了皇帝一枚佛珠。劉公公接過后交給了皇帝。 皇帝捏著珠子,神色晦暗不明。這是一顆檀木手串上的佛珠,的確是宏忍長老的。也不怪他如此肯定,這種檀木只有大興善寺有種植,其余地方找不到這樣好的檀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