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頁
如此看來,反倒是范啟聞的一面之詞了。 “你父皇為何偏偏聽信了范啟聞的話呢?”沈清和若有所思。 “一是柳閑真的做了,二是柳閑犯了父皇的大忌?!逼┤鐡p害了父皇的利益。 犯了他的大忌,真是如此嗎? 沈清和忽然想到他今日查詢的楚氏滅族之時的幾波殺手,像是有皇室的手筆。沈清和神色復雜,父親也是犯了皇帝的忌諱嗎? 若是為真,他該如何自處。 沈清和笑了聲,逼迫自己不去想,“回吧殿下!” 回程沈清和情緒不是太高,手里的話本久久沒有翻頁。 走至中途,馬車忽然停了下來,一陣刀劍的破空聲朝著馬車襲來。秦筠瞳孔一縮,攬住了沈清和的腰身,從馬車里翻了出去。 在這種時候秦筠腦海里浮現的竟然是沈清和腰身真細,當真是昏聵。 順著力道秦筠與沈清和在地上滾了幾圈,沈清和手里還攥著那本話本。 馬車頓時四分五裂,木屑四濺,有一些朝著兩人飛來。秦筠下意識的將沈清和按進了自己懷里,一翻身將沈清和護在了自己身下,手掌墊在沈清和腦后,十足十的保護姿態。 秦筠背部扎了些,還有一根竟從秦筠臉頰處堪堪劃過,留下一道極淺的血痕,秦筠悶哼一聲。 沈清和仰起頭,看著秦筠臉上滲了血,連帶著那幅出塵的樣貌都似染了紅塵,紅的扎眼。 沈清和面色白了一片,似乎呼吸都有些困難,唇間沒有血色。沈清和輕輕喘了口氣,他好像又有些暈血,明明好了的。 他恍然間想起了他暈血暈的厲害,在金陵為了克服暈血的恐懼,整日整日盯著南星準備的雞血,不知吐了多少次,也不知暈了多少次。 一個月,他克服了恐懼,就是為了讓自己沒有軟肋。 但這會兒看到秦筠受傷,他直接有些壓制不住內心的暴虐。 沈清和輕輕喘著氣,面色蒼白,絲毫沒有注意到兩人糟糕的姿勢,試探著抬起手輕輕觸碰了下秦筠臉上的血跡,眸里的心疼幾乎要溢出來。 秦筠顧不得背部的疼,他發現沈清和面色很不對,絲毫是從自己受傷開始。秦筠垂下眼眸盯著沈清和,“清和,你怎么了?” 沈清和喘了口氣,說的輕描淡寫,“沒什么大礙,就是暈血?!?/br> 秦筠怔住了,暈血?什么時候?他竟然在南郡讓清和見了血,秦筠眸里的后悔后怕簡直要溢出來。 慌忙站起來拉起沈清和,將他扣在自己懷里,抬起手擦掉了臉上的血跡,連軟帕都顧不得取,直接用衣袖擦了,所幸是黑衣,看不出什么。 秦筠在沈清和眉間落了一吻,“清和不怕?!?/br> 沈清和要推開秦筠的手頓住了,他想說‘自己無事,這算得了什么’,但他根本說不出口,這個懷抱太溫暖了。 眉間溫熱,秦筠的唇瓣似乎在微微顫抖。一切是涼的,唯獨眼前這個人,這個短暫離分的沒有回應的吻是溫熱的。 秦筠推開了沈清和,仔細打量著沈清和有沒有受傷。 南星與蘇木飛快跑了過來,“殿下,公子?!?/br> 秦筠面色如常,沈清和依舊有些沉溺于剛才那個一觸即分的顫抖的吻里。 來的黑衣人竟然有十幾人,團團圍著他們,直奔沈清和與秦筠。 兩人對視一眼,迎了上去。 秦筠始終護在沈清和身側,也盡量動手的溫柔些,不讓沈清和見到血。 出乎意料的是沈清和見著黑衣人的血只是覺得有些惡心,若是秦筠,他暈血便暈的厲害。 暗衛來時飛快解決了黑衣人。 沈清和拿過南星手里的佩劍,走過去劃開了黑衣人的衣袍,果然,胸口有些圖案。 像是雄鷹,又被劃得厲害,只隱隱約約見個大概,沈清和也有些不太確認是不是他想的那個結果。 秦筠蹙眉。 沈清和站起來走至了另一名黑衣人的衣袍,果然是一樣的圖案。 “殿下,你來看?!鄙蚯搴驼泻羟伢?。 秦筠走了過去也蹲了下來,蹙著的眉頭越發的陰沉了。秦筠沉默著接過佩劍站起來又劃開了幾名黑衣人胸口的衣袍。 都是被劃過的雄鷹。 秦筠面色沉得能滴下水,這圖案,像是北疆的圖案,若是在邊關,定能一眼認出來這圖案,因為這圖案大喇喇繪在北疆的旗幟上。 “是北疆的圖案?!?/br> 沈清和點點頭,看來他想的不錯了。只是北疆的暗衛怎會跑到西蜀來,還來行刺他跟秦筠? “我會上報京兆尹?!鼻伢蘩渎曢_口。 只是沒等秦筠上報京兆尹,葉子苓先一步于朝堂提出,他與宋零榆,趙臨奚遭了刺殺,與劫鹽的山匪是同一撥。 宋零榆跟趙臨奚兩個文弱書生更是受了不同程度的傷。 ☆、京華春(16) 京兆尹頓時忙了起來。 刑部與大理寺分了一部分人去查尋山匪的下落,一時間葉子苓忙的團團轉,秦筠直接沒有時間詢問一下當日的細節。 兩人也將那個短暫的一觸即分的吻暫時拋在了腦后。 沈清和一直在思考黑衣人刺殺他與秦筠的目的,北疆人,是不是有些暴露的太過于草率了? 就這樣,沈清和再見葉子苓時竟然得到了宏忍長老治好了葉老王妃的惡疾,要回大興善寺的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