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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來大興善寺也不算虧,總歸是認清了些事。 與秦筠有關的事算不得小事。沈清和低低笑了聲,他何時這般昏聵了? 就在這時,一名小沙彌急忙進來,對一樹長老尊敬道,“方丈,禮親王府小王爺求見?!?/br> 禮親王府小王爺?那不就是葉子苓嘛!他來這里是? 沈清和看了一眼一樹長老,就見他含笑看著自己,沈清和暗罵了聲‘老狐貍’,“長老有客,清和不便久留……” “不礙事的?!币粯溟L老笑瞇瞇道。 沈清和扇了扇折扇,對一樹長老眨眨眼睛,“清和要是聽了長老的私密話可就不好了?!?/br> 他能有什么私話? 一樹長老失笑,這就是要走的意思了,也不挽留,“小友請?!?/br> “長老留步?!鄙蚯搴蛯χ恐械男∩硰涱h首。 “請葉小王爺來廂房?!贝蚯搴妥吆?,一樹長老才對小沙彌道。 “是?!毙∩硰浶卸Y后快步走了出去。 出了廂房的沈清和,順著抄手游廊出了院落,晨鐘暮鼓,陽光灑落,一路上盡是斑斑點點。 沈清和步履閑適,走著走著,就看到了來尋一樹長老的葉子苓。 葉子苓見著沈清和,怔了怔,疾步上前,拱手行禮,“學生拜見祭酒大人?!?/br> 沈清和有些好笑,見慣了他們底下玩鬧的樣子,這會兒這么尊敬,他還有些不適應,還禮道,“葉兄不必多禮?!?/br> “我今日未著官袍,自然也不是什么勞什子祭酒。今日只是與葉兄一同飲酒游玩的沈清和,葉兄這般,可真是折煞我了?!鄙蚯搴驼{笑道,“若是葉兄不嫌棄,可喊清和一聲姓名?!?/br> 這位葉小王爺是秦筠的好友,他們以后還會有更多相交的機會,整日里喊他‘祭酒大人’,也多有不便。況且他做官也不是為了這個虛無的稱呼的,長久如此未免生分。 葉子苓聞言也笑,“子苓恭敬不如從命了?!?/br> “清和來大興善寺是有什么事?怎么不見七皇子殿下?” 沈清和一怔,他來大興善寺為何秦筠一定會來?也自然而然問了出來。 葉子苓這才促狹道,“清和有所不知,你在的場合七皇子就沒將眼神分到過別人身上。我與殿下自幼相識,也沒見他對別人這么熱烈過?!?/br> 沈清和忽的內心泛了一層熱浪,暖乎乎的,心室里被濺的酸酸甜甜的,又喜又澀。喜的是秦筠眼里滿是自己,是對自己的肯定。澀的是他到現在才看清自己的心意,不過也不晚。 葉子苓就是隨口一說,也沒察覺秦筠有什么心思,“也不對,他以前對當時從金陵來的一位同硯也是頗為關注,那人叫楚懷舟,金陵楚氏,天下大家,清和知道嗎?” 聽到金陵楚氏,沈清和睫毛微顫,肆意一笑,“楚氏誰不知?” 葉子苓嘆了口氣,“也是可惜,楚懷舟才華冠絕,與當時的七皇子都是聞名西蜀,只是后來不知所蹤……” 沈清和聞言笑了笑,可惜嗎?他以為在西蜀除了秦筠就沒人記得他了,“葉小王爺與楚懷舟當時同硯關系很好?” “他與秦筠交好,我也算是與他交好。清和對楚懷舟很感興趣?”葉子苓問道。 沈清和攤開折扇,扇了扇,“我很仰慕楚氏的藏書,本想著去拜讀一番的?!?/br> “原是這樣?!比~子苓恍然大悟,忽的多看了沈清和幾眼,神色有些古怪,“我怎么覺著清和與那楚懷舟眉眼有些相似,尤其是這眼睛,細看起來更像了……” 他初見沈清和時就覺得他眼熟,像是以前見過,往后在國子監更甚,他說像誰呢?原來是像楚懷舟。這么一琢磨,看起來更像了。 沈清和拿著折扇的手頓了頓,忽然笑了,“子苓說笑了,我且問你一個問題,楚懷舟是不是顏色極好?” 葉子苓思索了一陣,才道,“眉眼若霜,似玉非塵,是好相貌?!?/br> 沈清和這才道,“就是了,我猜楚懷舟相貌也不會差。子苓說我與楚懷舟相似,這不是說我顏色好嘛!不是有話說,‘顏色好的人都是有共通之處’嘛!” 葉子苓被沈清和不要臉的話給震驚了,竟也順著他的話去思考,好像是有這話,不知是誰說的,怎么這么耳熟! 下意識的覺得是自己思慮多了,楚懷舟那么冷淡的人怎會是沈兄! 沈清和被葉子苓臉上的驚訝逗得直發笑,下意識的摸了摸臉,有這么難承認嗎?果然還是秦筠知趣! 待葉子苓回過神來,這才道,“想當初我與楚懷舟也是有過一架之情的,為此殿下還傷了好幾日?!彼技按?,葉子苓也是一身冷汗,那日秦筠受傷楚懷舟的臉色不可謂不難看,他到現在都有些怵。思及差點因自己傷了楚懷舟,更是心虛。 沈清和也想到了他離開鎬京的那日秦筠因自己受傷,眸間暗沉了幾分。 “只是后來就再也沒有見過他了,也不知現在是否安好!”葉子苓苦笑了聲,楚氏都滅族了,他怎么有這么荒唐的想法? 葉子苓見沈清和饒有興趣的聽著,也繼續道,“后來秦筠獨自去了金陵,回來后更是好幾個月沒有出七皇子府?!?/br> 沈清和垂下眼眸,秦筠一直不肯告訴他他從金陵回來后的事情。沈清和不動聲色的繼續問道,“殿下后來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