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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拉拉住了他的胳膊,連忙拽穩了,水汽迷霧里我瞧見他抬頭看了一眼,隨即在我松開他準備問他有沒有事時,吸了口氣沉入水里…… 輪到我傻站著,不曉得發生了什么。 這半妖只是看身體又瞧不出來,他緊張什么? 我等了片刻,他憋不住了自然上來,估摸著是以為我走了,所以再見我還在一邊站著時,一愣,又要沉下去。 “哥哥!”我連忙撲上去抓住他的胳膊:“你這是做什么?” 這水太熱,他臉上殷紅一片,果真是個美人坯子,風流郎君。我急著表達我的關切,所謂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自然不會再讓他沉下去。 我松開了手,誠懇道:“哥哥你別鬧了,我都要急死了?!?/br> 他往后退了半步:“你怎么……怎么進來……” “小樂子說哥哥受傷了,我顧不上你在沐浴,要進來看看有沒有事?!蔽艺f著瞟了一眼他在水霧里的上半身,這一眼本來只是下意識,卻看得移不開了。 他胸膛、肩膀上,滿是傷痕,全是鞭子打下去的,深淺不一,看樣子有年頭了,沒個三五年成不了這樣子。 他見我盯著他身上的傷,又往下沉了沉,沉著聲音:“別看了?!?/br> 我懂了他為何不讓我看,這些傷確實不美觀,是恥辱的見證,是我,我也不愿讓人看。 只是我又不是外人,我這會兒可是等同于他胞弟姬青嵐啊,胞弟有什么不能看的? 這是一個拉進關系的好機會。 “哥哥,這些年你受苦了?!?/br> 若是姬青嵐還活著,怕是說這樣的話能讓他動容。 不出我所料,他在水霧里的臉一怔,垂了眼眸:“無礙……” “哥哥今日的新傷在何處?” 他指了指水里:“腿上,已經沒事了?!?/br> 這水有些顏色,大抵是泡了草藥的,能讓他快速愈合傷口,我撈了一把想看看是什么草藥,余光看到他繃緊了身體。 “哥哥怎么也不小心些,白惹弟弟心疼?!?/br> “你……” 我趴在水盆邊,盡量柔聲說話,“哥哥,我聽說神草宮的藥草天下一絕,不如明日我替你走一趟,找些藥草給你用吧?” 神草宮就在東海城邊緣,前后也就一兩日回來,我還依稀記得些路,若姬卿寒的消息沒錯,便正好查查這小子的師門神草宮。 他忽然抬起頭看我:“你要為我尋藥草……?” 我忙點頭,心想這姬青嵐死時怎么也有十幾歲了,看來是沒我這么懂事,瞧把姬塵影感動成什么樣子了。 “哥哥不說話可就是同意了,明日一早我就去,你把小樂子借我一用就成?!蔽艺f完也不等他回應,直起腰來轉身就走,心思早就飛到神草宮了。 姬塵影和他胞弟兩個十來歲的小孩子在神草宮,想必總會有人記得的,就算記不得也無妨,神草宮宮主為人刻板,人員往來都是有記錄的。 難得是怎么個查法,我可是還記得那宮主是個何等潑辣的主兒啊…… ☆、想著你 姬塵影此人在家里雖然不受待見,可是說話好使,去庫房報他的名字尋了些好東西出來,管事的臉上不高興,卻一句不是都沒說。 這我懂,他和姬輕羅還未解命定之局,他就還是與她同生共死的,姬輕羅很受祖堂重視,都說耆老們很中意她做下一任姬家主人。 左右說話好使就成,我親自看著他們搬了一些金銀細軟上馬車,等著齊樂來。 去神草宮,不與姬塵影一道兒雖說不安全,卻有兩個好處,最要緊的我是去查他師門的,他去了不好。 第二就是,我要搬這些東西是給神草宮那位的,正所謂禮多人不怪,更何況那位難纏。 若要叫姬塵影一道兒,那點距離他千里之術或者御劍就帶我去了,我執意帶禮,恐怕惹他懷疑。 我美滋滋地考慮我那復仇大業,冷不防馬車簾子被掀開了。聽到動靜我轉身就傻眼了。 “哥哥?” 他看我一眼,點點頭,又放下簾子。 我就說齊樂那廝怎么遲遲不來! 硬著頭皮上去,只見姬塵影坐在馬車里,臉色瞧著沒有昨晚那樣蒼白了。 “你怎么來了?你的傷……” “無礙?!?/br> 我心里不免狐疑:他這是心機深沉的毛病犯了,又開始懷疑我了? 我坐好吩咐了聲車夫走,車輪滾動,再轉頭:姬塵影眸色深沉地盯著我,見我看到了他在看我,嘴角似有彎起,閉上了眼。 ……不用想了,這是知道我此行的目的,這不正運籌帷幄地笑呢。 我心里暗罵他一聲小狐貍,小小年紀對事洞若觀火,若我那堂兄云奕有他一半的城府,我也不至于被害后如此心有不甘,畢竟輸給一個高手和輸給一個廢物,心態上是截然不同的。 或者……是姬卿寒出賣了我? 可是那日在陰山山洞,他們兄弟不睦我是看在眼里的,不應該啊。 看姬塵影這小子跟著我來,眼神暗示我,卻又不點破我的架勢,倒像是個警告,而非真的想撕破臉。 想到這兒我定了定神,盡量讓自己的語氣柔和一些:“哥哥,你怎么對我這般好啊,這么不放心我獨自外出?” 他等了一會兒才回答:“嗯?!?/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