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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聽到我這么說,他轉過身來:“你與他?” “我與云齊師兄可是同門師兄弟,他還頗照拂我?!蔽乙娝袂橛行┧蓜?,忙請他坐到里邊來,“小弟知道大哥想要什么,大哥放心,只要以后有大哥罩著小弟,您老想要的,我都給您包圓兒了!” 這可是真心話,他是想要那珠子罷了,若當年之事果真同他無關,只要他能老老實實告知我實情,待我報完仇,我也沒那心思繼續活著,不如回去做我的厲鬼逍遙自在,或者……興許能投胎了呢? 那東西他若想要,也不是不能給,這害人的東西隨便誰拿去,都無妨。 而且我爹娘被害時他才剛十來歲,十有八九是同他無關的。 他看了看我,似乎在思量我這話的真假,我忙諂媚地笑道:“大哥,您老若還不信,聽我說說不就得了!” 他竟還真的坐在山洞里的石階上,盯著我:“說?!?/br> 我挑了兩件當年在山上拜師的事,只不過多少有些加工,叫故事聽起來真的像裴毅參與了一般。 誰知我正聲情并茂地講到一半,他突然抬手抽出冷光劍,劍尖直指我的脖子:“你耍我?” 我給驚得白毛汗都出來了:“沒有沒有,絕對沒有!我哪敢啊,大哥,我說的可都是實話!” “你與他同門就當是不假,想騙我,大可隨便編了他在門派的故事來?!彼Я颂?,“說些旁人不知情的?!?/br> 我見他眼中有了殺意,便知此人不像平日里那副沉默溫吞,不殺方才那些人恐怕是有緣由的,大約怎么說也姓姬,不得不給自家人留些薄面。 我卻不一樣了,若是死在這兒,誰會在意?豈不是對不起閻王一番苦心,對不起裴毅這具身子?虧大了。 “好好好,我說我說。你容我仔細想一想、想一想還不行嗎?” 我是十七歲拜入的玄門派,八年后死于云州城,這期間每日修習功法,枯燥得實是沒什么可說道的。 幼年時在外流浪,太丟臉,不可說不可說。 不過,這倒叫我想起一件事來。 那年娘病重,云奕誣陷我偷盜爹的令牌,揚言要將我逐出家門,彼時爹忙著照顧娘無暇分心,我也是年少氣盛,一氣之下離家,獨自一人去了萬棺墓,為娘尋找據說能暫緩病痛的草藥。 “云齊師兄曾去過萬棺墓,尋一種草藥,還待了月余?!毙牡廊绾??這件事,可不是誰都知道的吧? 姬塵影果然愣了一瞬:“他……親口說的?” “如若不然——”話戛然而止,因為我看到姬塵影握劍的手指,骨節發白,眉頭也微微蹙起,看樣子十分用力地在控制著什么。 別一不小心讓我抹了脖子,這具身體雖沒我的那具厲害,但好歹也是個人啊。 見形勢不妙,好漢不吃眼前虧,我臨時改口:“他可沒說,我之所以知道,因我同他一道兒去的?!?/br> 姬塵影已沒有了剛才那樣的緊繃,緩緩將劍收了回去,語氣有些異常:“……你,同他去?” “可不是嘛,我裴家與師兄的云家同為仙門世家,無塵峰與云州城又不遠,彼此少年認識也不是什么怪事不是?”我將記憶中僅存的關于當年去萬棺墓的情形,添油加醋地說了,著重說當年“云齊師兄”是如何如何地照顧“我”的。 “大哥你是沒去過那地,神草宮的姑娘都可漂亮了,日后有機會,小弟帶路,去玩玩?!蔽益移ばδ樛嫘Φ?。 他良久不語,看著我都要被看出雞皮疙瘩來了,我揮了揮手在他眼前,他恍如大夢初醒,嗓子都有些沙啞了:“……可有遇到什么人?” “自然是有的?!?/br> 奇怪,我說完這句話,忽然看到他微不可聞地弓起了背,似乎湊近了我一些,放佛是害怕聽漏了什么細節一般。 “一路上我與師兄在斷壁涯上遇到了幾個采藥人,墓里邊還遇見個……” 說到這兒我也記起了,在萬棺墓里遇見過一個小孤女,她一人住在墓里,過得頗有些凄慘,七八歲左右了,卻連話都不會說。 我當時覺得她可憐,在墓里尋到藥草便都帶著她,順便教她說了兩句話。 十多年過去,我早已記不得那丫頭的模樣,但如今說起,還能想起她拉我衣袖時的膽怯,是個可憐的小女娃。 姬塵影急切地問:“什么?” “噢,沒什么,一個小丫頭罷了?!?/br> 他似乎陷入了沉思,久久不再說話。 ☆、想要的東西 我見他沉思,估摸著是在考量我對他到底有沒有用,有什么用,便主動問他:“大哥,是想找什么東西嗎?” 他聽到我說話,有些茫然地抬起頭,放佛剛經歷了一場大喜大悲,還未回過神來,看我的眼神里有一絲道不明的情緒:“是?!蹦┝?,又補充了一句:“他身上,有我想要的東西?!?/br> 是了,我果然猜得沒錯。 “大哥想要的,便是小弟想要的,您老盡管放心?!?/br> 不知是否是頭頂的日光照下來的緣故,晃神間我似乎看到他笑了一下,再一眨眼,就沒了。 大概是看錯了吧,他方才可是對我動了殺心的。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大概猜得到?!蔽疑衩刭赓獾販惤?,他往后躲了躲,轉開了臉,無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