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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現在呢?” 如果楚玦在這里,一定能夠認出,走進來的另一個人就是上回他在酒吧看見的那個Alpha,2號口中那個名叫“曾向文”的男人。 “還沒清醒過來,所以你可以現在注射?!眳橇挤迥贸鲆还茉噭?,在他眼前晃了晃,“注射改良后的改造試劑,可以再進一步提升你的S01型Alpha信息素純度?!?/br> “真是好東西……” “可惜不能量產?!眳橇挤鍑@了口氣,“畢竟只有時釗一個人,就是榨干他身上的血,也沒法量產?!?/br> “沒什么關系?!痹蛭恼Z氣中聽不出半點可惜,“就算量產,成功率也很低?!?/br> “也是,”吳良峰笑著說,“也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樣,可以對改造試劑適應得這么良好的。尤其是今天過后,Gospel上上下下,再沒有能和你比的了?!?/br> “很快Gospel也是我的了?!痹蛭碾y得地露出一種懷念的神情,“Gospel也是我的,可惜……” 吳良峰沒見過他露出這種表情,“怎么了?” “沒什么?!痹蛭膿u了搖頭,“就是想起來一些以前的事?!?/br> “以前的事?”吳良峰有些奇怪地重復了一遍。據他了解,曾向文曾經也是實驗體,能進入Gospel已經非常不易,摸爬滾打到這個位置更是相當艱難,少說也有百分之七八十的時間都花在了適應改造試劑上——這樣的人,竟然也能有什么值得回憶的過去嗎? 當然,吳良峰并不在意他的過去,他會跟曾向文合作,純粹是因為他對改造試劑接受度最高,曾向文可以替他實現他的偉大構想。 “對了,這次完之后,”曾向文往時釗的方向看了一眼,“他應該也沒用了吧?!?/br> 吳良峰愣了愣,旋即又笑起來:“哈,當然了?!?/br> “我們只需要在他下一次注射試劑的時候……”吳良峰拎起一只小白鼠,長而尖銳的針尖猛地扎入小白鼠的身體中,針尖刺入的剎那小白鼠猛烈地蹬腿掙扎,然而它的掙扎甚至沒撐過三秒,很快它就抽搐了兩下,倒在地上,不再動彈。 曾向文了然,點頭道:“可以,就這樣吧?!?/br> “曾先生,這一針下去你至少得難受三天,而且有百分之五十的失敗幾率,最重要的是,還有一定的死亡風險?!眳橇挤逶捴械膬热菔窃趧裾f,只是語氣間隱隱帶著鼓勵之意,“不過,要是成功了……你就能成為匹配度最高的Alpha了?!?/br> 曾向文指了指時釗,“比他還高?” “比他還高?!?/br> 百分之五十的成功率,相當于在做一場豪賭,賭注是一條性命。普通人面對這樣的賭注,至少會三思而后行,可曾向文是個真正的亡命賭徒,他竟然只是興奮地舔舔唇,眼中露出貪婪之意:“來吧,我等今天等太久了?!?/br> 隨后是短暫的沉默。 緊接著,不加壓抑的低吼聲從喉嚨中爆裂開來,仿佛要撕裂他的聲帶,那種聲嘶力竭的吼叫讓人不禁想象聲音的主人究竟遭受了怎樣的痛苦,聽得令人脊骨發寒。 . 時釗真正見到曾向文這個人的時候已經是兩天后。 他仍處于注射完藥劑的“休眠期”中,但鎮靜劑被他調換過,所以他其實是 “等等,曾先生……”后面的研究員追趕上來,攔住他,“吳博士不在?!?/br> “我知道他不在?!痹蛭牡穆曇袈犉饋碛行╆幚?,“吳博士讓我來拿點東西。你是在攔我?” “沒有,沒有?!毖芯繂T訕笑著退開,吳良峰的研究能力比他們都強,在Gospel里說話也硬氣,他們也不怎么愿意跟吳良峰作對。 曾向文冷哼一聲,邁步走了進去。 他謹慎地鎖上門,環視一圈,又伸手將實驗室角落里的監視器摘下來。 做完這一切,他才來到實驗艙跟前。 時釗正安安靜靜地躺在實驗艙里,他剛剛接受完增強試劑不久,信息素監測器還閃著紅光,再走近點,甚至能感覺到那種來自最強Alpha的威壓,若不是他穿著信息素阻隔服,恐怕此刻只想跪下。 曾向文走到cao作臺前,翻找出上次吳良峰給小白鼠注射的藥劑,沉著臉將它摁入針管之中。 然而等他回過頭時,本應熟睡的時釗睜開了眼睛。 “你醒著?”曾向文詫異,心中頓時警鈴大作。但他來不及糾結時釗究竟為什么還醒著,他只知道他的機會只在這一瞬間——只有現在,時釗還綁縛在實驗艙上,他現在將這一針扎下去,時釗必死無疑! “你殺了我,”此時此刻時釗與曾向文近得不足半米,針尖與他之間不過毫厘,而時釗仿若未覺,沉靜地道,“接下來代替我躺在這里的,就是你了?!?/br> 曾向文動作明顯停頓了一下。 “很難理解嗎?!?/br> 曾向文低頭看去,望進時釗的眼睛,那雙漆黑的瞳孔里映不出什么波動情緒。奇怪的是,明明曾向文才是站著俯視人的那個,他卻有一種倒錯的感覺——好像時釗才是那個站著俯視他的人。 “Gospel的這項實驗不會終止,永遠會有人躺在這里,只要你身上也有著S01型Alpha的信息素。尤其是,對改造試劑接受度最高的S01型Alpha?!?/br> “那又怎樣?”短短兩天時間,曾向文的聲音變化巨大,就像一枚老舊齒輪生澀地卡動發出的銳利聲響,難聽得令人有些不適,“只要你死了……最強的人就是我?!?/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