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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你們在實驗過程中遇到了一些困惑,”對面刻意停頓了一下,“相信這個測試的結果能解答你們的部分疑惑?!?/br> 吳良峰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他回想起之前在研究所的時候,時釗的異乎尋常的反應以及楚玦的到來,還有一些隱藏在暗處、時釗從未開口言說的情愫。 一個答案在他心中呼之欲出,幾乎下一秒他就要說出答案。 “是什么結果?”吳良峰緊繃著嗓音問。 那人稍稍停頓了一秒,卻也沒賣關子,含著笑說:“沒錯,楚玦的匹配結果是時釗,他們的契合度是百分百?!?/br> 吳良峰聽到這個答案,意外,又不意外。 他猜想到他們倆信息素恐怕有不簡單的聯系,但沒想到是這么直接猛烈的百分百。 可吳良峰還是存了一些防備的心思,這個人是誰他尚且不知道,更別提他講的話有幾分真幾分假。 帝國研究所尚且沒有權限獲取的信息,這個人又如何得知?更何況,這個人為什么要告訴他? “我為什么要相信你?”吳良峰問。 那人依然沒有回答吳良峰的問題,他自顧自地說了起來。 “你很疑惑吧?”他說,“你去查找了楚玦的信息素類型,發現是最普通的B103型……然后你發現這其中另有隱情,你又去找嘉朔,動用S級權限去查探?!?/br> “——是不是發現什么都沒有?” 他的語氣就像新聞主播,用冷靜客觀卻又有所起伏的聲調講解著吳良峰先前做的事情,一切都與他無關,他只是在陳述。 越聽下去,吳良峰越是膽戰心驚。 如果說吳良峰剛剛只是在疑惑,那么現在就有些驚懼了。 此人居然對他的一舉一動了如指掌,連心路歷程都揣摩得分毫不差。 他對這個人產生了十足的好奇,他不知道怎樣的一個人才能如此手眼通天,甚至比嘉朔知道的事情多得多。 他注意到此人話語中沒有對任何人使用敬語,就連二皇子嘉朔,他也直呼其名。 “你很好奇我是誰?”那人像是能預測到吳良峰的心理活動似的,直接將他心中所想說了出來。 “你把這件事告訴我,難道不打算告訴我你是誰?”吳良峰反問道。 “——要見一面嗎?” 他似乎一點都不擔心吳良峰會拒絕這個提議:“就在你家。兩個小時后?!?/br> 通訊切斷后,吳良峰緩緩地靠在椅背上,他伸手一摸額頭,竟是滲出一層薄薄的冷汗。 一陣后怕涌上心頭,那人將見面地點定在他家,可卻沒有詢問他的家庭住址。 這兩個小時,吳良峰過得相當煎熬。他一方面為等會兒未知的見面而焦慮,另一方面又對這個見面充滿好奇。 不知為何,他有一種詭異的直覺,他直覺此人應該是與他同一陣營的人,應該不會做出什么對他不利的舉動。 終于,他聽到“滴滴”的門鈴聲響起。 他半是期待,半是害怕地看向門口,智能機器人為來訪者打開了門。 隨后,吳良峰看見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 ——這人竟然是帝國研究所里的最不起眼的一個研究員,平時不聲不響,做事無功無過,鮮少發表自己的個人觀點,是那種放在人群中也不顯眼的存在。 吳良峰甚至不記得他的名字,只勉強記得這張臉。 可這個人也很陌生。 因為他身上的氣質與他在研究所時的氣質截然不同,原先那種平庸的氣質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從容大方的氣質。 吳良峰好容易才消化了這個事實,愕然地道:“真沒想到?!?/br> “很驚訝嗎?”他將吳良峰的反應盡收眼底,笑了笑。 在這簡單的一個照面間,吳良峰已經深諳此人的可怕。不說別的,單說此人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偽裝這么久,還從來沒露餡,甚至沒讓吳良峰注意過他,也是一種本事。 吳良峰將他迎進來,還給他倒了一杯茶,畢竟現在絕不可能再拿對待下屬的態度對待他了。 此人將吳良峰的轉變看在眼里,卻沒說什么。 一坐下來,吳良峰就問出自己心中的疑問:“怎么稱呼?” 他似乎也料到了吳良峰不記得他的名字,不怎么在意地聳了聳肩,報出自己的名號:“我叫曾向文?!?/br> 吳良峰聽到他的名字,總算勉勉強強想起了研究所里似乎是有這么一號人。 潛藏在帝國研究所的人…… 吳良峰不動聲色地打量著眼前之人,揣測著他潛藏在帝國研究所的目的。 “你不解釋一下?” 曾向文嘴邊噙著笑,“沒什么好解釋的,吳院士,就是你想的那樣?!?/br> 吳良峰艱澀地咽下一口唾沫,他想的那樣——據他所知,在帝國境內仍然如此囂張的,只有那個神秘而無處不在的組織。 如果真是他想的那樣,那眼前這個曾向文能知道那么多,似乎也不足為奇了。 吳良峰一言不發地凝視著曾向文,心中搖擺不定。曾向文仿佛知道他在猶豫什么,巋然不動地坐著,也沒有打斷他掙扎的意思。 良久,求知欲戰勝了,吳良峰舍棄掉一些他認為不必要的情感,徑直問出口:“既然你們連楚玦的配型結果都知道——那他信息素是什么類型,你們應該也很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