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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語氣不自覺地與先前有了差別:“是她自己說的跟我沒有任何關系,我又何必管她?” 可以聽得出來,他們最后一次聊天非常不愉快。 “她寫的那句詩,”楚玦突兀地轉移話題,“下面還有幾句?!?/br> 月光衣我以華裳 林間有新綠似我青春模樣 青春透明如醇酒可飲可盡可別離 但終我倆多少物換星移的韶華 卻總不能將它忘記 *注 …… 楚玦憑借記憶將這首詩的后面幾句念出來,皇帝聽著楚玦口中的幾句詩,目光忽而變得深遠又悠長。 “陛下,你們當年發生了什么,我無從得知?!?/br> 楚玦對皇帝的私人感情沒有那么感興趣,他需要的只是皇帝的支持,他來之前已經想得很清楚,如果他賭贏了,就按照原計劃走,如果他賭輸了,就找個切入口打感情牌。 比起試圖從他身上謀求利益的其他皇子,直接求助皇帝顯然更有裨益。 “但我猜測這其中另有隱情,你們仍有尚未解開的誤會。其中之一,就是我今天來的目的?!?/br> “我請求獲取您的個人數據?!背i說,“我可以自行查驗后,將結果上呈,如果您不放心,可以全程陪同監視?!?/br> 皇帝一言不發,似乎在思考有沒有這個必要。 “你知道都過去多少年了嗎?”皇帝深吸一口氣緩緩呼出,他摸了摸鬢邊的白發,“十八年了?!?/br> 楚玦沒有接這話,只說:“我們需要這個答案,相信您也是?!?/br> “不用麻煩了?!?/br> 楚玦皺了皺眉,沒想到到這個份上皇帝還打算拒絕,他再次勸道:“難道您不想知……” 誰知皇帝的下一句是:“這里就可以?!?/br> 皇室是有專門的檢驗設施的,只是一向不對外開放?;实郾救送夂?,檢驗設施直接送到這里來。 皇室的檢驗設施與帝國研究所的設施是同一級別的,這里沒有其他人,他們可以第一時間知道最準確的檢驗結果。 時釗的數據早已儲存在信息庫中,在皇帝授權后,皇帝的數據也從絕密數據庫中提取出來。 開始匹配。 楚玦屏息等待了十秒。 十秒后,屏幕上彈出結果。 智能機械音適時響起來:“送檢的兩個樣本間,存在血緣關系?!?/br> 還有下一句:“二者有99%的可能為父子關系?!?/br> 猶如賭.場開骰盅的剎那,不過十秒,輸贏已定。 楚玦微微一笑。 ——他賭贏了! . 帝國研究所此刻一片混亂,機密實驗室里,所有人都狼狽不已。 實驗儀器被掃落在地,實驗設施被弄得破破爛爛,實驗室的空氣仿佛在逐漸抽空,室內的壓迫感越來越強。 吳良峰昏迷不醒,這群研究員群龍無首,其中級別最高能力最強的高級研究員被推出來指揮。 “聽我說,時釗,聽我說,”他舉起雙手,想要證明自己對他沒有威脅,“你先冷靜一點,控制一下你的信息素,就像你在銀翼艦隊時那樣……” 聽到“銀翼艦隊”四個字,時釗總算有所反應,但這種反應只是一瞬,他很快就被更重要的事情占據了頭腦?!业狡渌麑嶒烍w,讓他們永遠也不可能出現在楚玦面前。 “鎮靜劑!趕緊給他推一針!”高級研究員咬著牙說,“直接拿藥效最猛的那個!” “來了!” “時釗,你真是……”高級研究員搖搖頭,試圖轉移他的注意力,“我們可以好好聊聊,想聊什么都行,銀翼艦隊,楚中校,你的父母……” 高級研究員說的話多少起了一點作用,時釗動作稍稍遲鈍了一些,在聽到楚玦的名字的時候,那個難以抑制的念頭又冒了出來。 而就在這時,旁邊的研究員抓準時機,迅速給他扎了一針鎮靜劑。 很快,一針鎮靜劑下去,時釗明顯疲憊了許多,眼皮子也開始打架。 然而時釗像是有什么執念,硬生生地抗住藥效,沒有倒下去,反而強撐著,猛地上前,拽住高級研究員的領子將他提起來。 “其他……的呢?” “什么其他的?”高級研究員完全不懂時釗在執著什么,他只想讓這個危險分子趕緊閉上眼睛安靜下來,他用力去掰開時釗提著他領子的手,同時對旁邊的研究員大聲喝道,“還愣著干什么?!人還沒倒下!趕緊再推一針??!” 被他呵斥的研究員有些猶豫:“一下子劑量這么大會不會……” “我他媽管他!”若不是領子還拽在時釗手中,研究員幾乎就能立馬表演一個暴跳如雷,“趕緊的!” “我在問你,”時釗已經完全感知不到旁邊發生了什么了,他意識相當混沌,必須打起十二分精神對抗在體內游走的鎮靜劑藥效,他憑借著本能和意志問出這個問題,“其他的……實驗體,在哪里?” 即使隔著防護服,這位高級研究員也能感覺出來此時時釗的狀態相當不對勁,他的信息素波值已經到達一個極高的水平,很可能會繼續上升到達峰值。 此時此刻,防護服外面的空氣充盈著壓迫力極強的柏木香,但凡是珍愛生命的人,都不會將防護服打開哪怕是一條小小的縫隙。 他沒有回答時釗的問題,而是轉向那個哆嗦著手準備注射鎮靜劑的研究員,“還不快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