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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院士,”楚玦面上沒有顯露出絲毫不適,連一個眼神都未曾施舍給那個贗品,懨懨地抬眼,“想說什么就直說吧?!?/br> “這只是我們的一號,還有很多不完善的地方?!眳橇挤宀痪o不慢地說,“但我相信他會越來越完善?!?/br> “你應該猜出來了?!眳橇挤逭f,“這是經過信息素改造后的次型S01Alpha,以時釗的信息素為母本,所以他的信息素和能力都會比較接近時釗?!?/br> 原來真的是一個拙劣的模仿品。 厭惡的情緒涌現出來,楚玦忍下心中暴躁的想法,看向吳良峰的眼神又冷了幾分。 他挑出吳良峰話語中的兩個字重復了一遍:“母本?” 吳良峰以為他是感興趣,稍稍直起身扳:“對,一個時釗能力有限,但我們可以制造更多的復制品,如果運用到軍隊當中,帝國軍隊將會更加強盛?!?/br> 先前時釗在研究所呆的一個月,不知道被這群人提取了多少血液和信息素,做了多少稀奇古怪的實驗,偏偏這些實驗還打著合法的旗號,美其名曰收留檢查社會潛在危險分子。 “所以呢?” “我們可以合作,楚中校?!眳橇挤遄砸詾樘岢隽艘粋€相當有利的合作建議,“這樣的復制品,我們可以源源不斷地給你提供。又或者,我們甚至可以給你提供信息素改造試劑?!?/br> “原來兜兜轉轉是想講這個?!背i沒有急于拒絕他的提議,轉而問道,“合作要講雙贏,我這里有什么能讓你獲利的地方?” 吳良峰見他如此上道,忽而笑笑,也不拐彎抹角了,吐出兩個字來:“時釗?!?/br> 楚玦不怎么意外這個回答,等著他接著往下說。 “我們的實驗需要時釗的血液和信息素?!眳橇挤逭f,“給你的那些數據,是時釗的Alpha基因序列,以及信息素波值。我們從他的信息素中提取樣本,制作成信息素改造藥劑?!?/br> “我用他,以及未來的他們,”吳良峰側過頭,抬起下巴朝那個贗品點了點,“跟你換時釗?!?/br> 楚玦興致缺缺地應了一聲。 “我知道你為什么帶走時釗?!眳橇挤逭f,“只是刀有很多種,何必非要選雙刃的呢?” “你看,”吳良峰朝贗品招招手,贗品順從地走過來,“他比時釗聽話多了。能傷人,又不會割到自己的手?!?/br> 這個贗品一點都不懂得收斂信息素,四處都是他的信息素的味道,摻雜在空氣之中,仿佛無處不在。 眩暈感涌上來,每一寸暴露在空氣中的肌膚都仿佛被針扎過,時釗在他脖頸處留的臨時標記就像一句警告,紊亂的信息素也在提醒楚玦,這個人不是時釗,他是一個低配版的贗品。 “楚中校?”吳良峰見他靜默不動,似有不適,便佯裝關心地詢問了一句,“你怎么了?” 楚玦回過神來。 吳良峰問:“你不舒服嗎?” “這里溫度太低了,有點冷?!背i淡淡地解釋了一句。 研究所的氣溫時常調得很低,即使在冬天,走進去也是一陣涼風。 楚玦給的解釋很合理。 只不過,吳良峰看他剛剛不像是被冷到,不由得心生疑惑。 “楚中校,難道你對他的信——” “你說這個啊?!背i這時才勉為其難地偏過頭,斜著眼看了看那個贗品。接收到楚玦的眼神,贗品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欣喜,他情不自禁地走過來,想要離楚玦更近一些。 贗品似乎完全沒有自己的思想,他只是憑借旨意和本能做事,吳良峰的旨意讓他對楚玦表達友好,他自己的本能讓他渴望靠近楚玦。 楚玦捏著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頭來,用力得仿佛能將他的下巴捏碎。 他像是完全感覺不到疼痛似的,依然對楚玦亮著眼睛。 楚玦透過他的眼睛,仿佛看到一潭死水,要等待旁人刻意地煽動,才能興起些許漣漪。 “這還是人嗎?”楚玦冷冷地吐出這么一句話。 說完,楚玦松開手,走到旁邊去,抽出一張紙,慢條斯理地擦拭手指,動作帶著明顯的嫌惡。 帝國研究所近年來行事越發肆無忌憚了,仗著背后有靠山,竟然連這種實驗都敢做。 但吳良峰之所以敢這么明目張膽,就說明了他不懼怕帝國法律,他已經得到上面的默許,而這個上面,不出意外就是他們的靠山——最有可能繼承皇位的二皇子,嘉朔。 “是不是人又有什么關系呢?”吳良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平靜地說,“我們可以制造更多。這是一筆劃算的買賣,一換十,甚至換百,一百個人只聽你的號令,為你赴死——楚中校,你應該懂怎樣利益最大化?!?/br> 楚玦已經有些不耐煩了:“這就是你要說的?” “你對我有什么誤解?我不會讓我的人為我赴死?!背i已經不欲多談,居高臨下地看著吳良峰,又緩緩地掃了一眼旁邊的贗品,“同樣的,不是什么東西都能成為我的人。能實現利益最大化的,只有人?!?/br> “別給我看這種東西,我不感興趣?!?/br> 楚玦甩下這句話,便朝門口走去。 就在楚玦走到門口之際,坐在椅子上的吳良峰忽然開口了。 “如果七年前有‘這種東西’呢?” 楚玦頓住腳步。 “如果有,”吳良峰接著說道,“死的會不會就不是你的父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