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卿卿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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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迎走衛氏后,江婉當即翻看婆婆早年所寫的日記。天才和普通人確實很不一樣,日記本的前半部分大多是婆婆六七歲的心情。 “吾本生就不凡,為何要強拘于后院這方圓之地?” “賞花會毫無趣味可言,不過還是得附和一群癡長自己幾個年歲的鶯鶯燕燕,再接受來自他們夸捧——如若阿爹不是淮南節度使,想必自己隨意作的那首口水詩也不會在這個會上大放異彩吧?” …… 其中還穿插了安陵國多年前許多地方的習俗記載和個人吐槽,父女二人在赴任途中所見的民間艱難困苦也記錄在內。 通篇皆是以一個冷靜的旁觀者的態度行文敘述,仿佛她只是這世上的過客,字里行間都是灑脫而曠達的態度。 然而這個日記只記錄到了十叁歲。她記得丈夫曾提過婆婆是十四歲嫁給的公公,或許是婆婆后來的心境改變了很多,所以便沒繼續在這個冊子上記錄吧。 從前,她并不能準確定位歷史上的他是以一種怎么樣的心態去科考去當父母官。 關于他,歷史書只在一個小角落里提過,一個建國初期能迎君心懂民意的孤臣忠將,就像一把利刃,在高堂上攪弄風云,在藩國里大放異彩,心懷著天下人卻不曾留后,與皇帝的對疏中處處體現出佛家與儒家碰撞融合到一塊的思想。 尖銳又溫和,十足的矛盾。 知子莫若母,她大概體會到歷史上的那個他的詭譎多變的心理了。 到了中午,江婉收拾好書冊,又整頓了一番心情,才去和他一起吃飯。 不同于自己,他的心情很是激蕩,愉悅的情緒洋溢在眉眼間,但守著食不言的規矩,便沒開口和自己說一句話,只是吃幾口飯就抬頭看過來幾眼,目光逡巡一番,又優雅地提筷子夾菜。 相較于以往,有點傻。 拿筷子粘了幾粒米送進嘴巴里,嚼了嚼,吞進去,試探性地開口問他:“夫君,您怎知母親她定會來我們的院子?” 蕭祁顯然沒想到她會在用飯時開口,手正提著筷子懸浮在半空中,頓了頓,放下,側頭看她,笑道:“母親的性子雖然孤僻,但心地很好,加之她格外喜歡你?!?/br> 江婉:? 她怎么感覺不到婆婆對自己的偏愛。 蕭祁夾了塊嫩魚片放進她碗里,悠閑道:“你我的婚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當初是母親幫我定下的,你不知?”岳父岳母應當和她說過才是,怎么小妻子現在仍是一副迷茫的神色。 “哦哦哦,”提到訂親,江婉一汕,和他訂親是自己穿來之前的事兒了,于是便小聲說,“妾身忘性大?!?/br> 蕭祁唔一聲,將自己碗里的魚刺挑出來,夾給她,鄭重地說:“那便多吃魚?!?/br> “……”古人也知道魚rou益智? 低頭默默地吃掉,又繼續接受他的投喂。 ……一沒留神,碗里的菜就堆了起來。拿筷子巧妙地去擋住他的“疼愛”,抹著笑問道:“夫君很開心?” 美人不接受自己的好意,蕭祁只好將剔好刺的魚rou放回自己的碗里,嘴里應她:“嗯?!?/br> 默默地拿眼神瞅他,求解。 看一眼她的水眸,他拉長聲音,十分吊人胃口地感慨道:“因為啊——想通了更多的事?!?/br> “……”答了跟沒答似的,他這不是在講廢話嗎! 飯后難免困頓,在心里由衷佩服蕭弘如這個準狀元郎超級刻苦努力,江婉閉眼美美地睡上了一覺。 太陽西斜,日頭漸弱,當光斜照進屋里之時,她醒了。揉著睡眼凈了面,腦子還沒醒過來,豎起耳朵假裝在聽竹雨的絮叨。 她嗯嗯地應著,至于竹雨說了什么——沒多想,反正按照以往的經驗來看,大都是些小丫頭間的趣事兒。 “夫人?”竹雨給她遞過披衫,又問了一句。 “嗯?”展開長衫穿上。好像有點緊?會不會是自己變胖了?心下一驚。 趕忙低頭往下瞅。緊的地方……在胸上,鼓鼓的一團,撐得衣裳都嘭了起來。 肯定是今天的束腰帶系緊了! 腦子打了個激靈,整個人瞬間清醒過來。 “小姐!你真不打算看?!”身邊的人跺了跺腳。 “???”毫不知情游離于事外的江婉蹙起細眉看她。 “公子他給您寫了信,奴婢想著您剛剛在午睡,便放在了炕桌上?!鄙焓忠恢?,示意主人趕緊去打開來瞧一瞧。 “弘如怎么還特意寫信過來呢?他也就只是在隔著一堵墻的外院看書啊,奇奇怪怪的男人?!庇弥荒茏约郝牭们宄穆曇羿洁?,腳下趿著木屐走向炕床,斜坐在上面,暖陽灑在黃澄澄的紙上,照得封面上的“與吾妻”叁個字格外刺眼。 展開信,平鋪在桌子上壓了壓,又拿起來,微垂下頭看了起來。 婉婉吾妻: 昨日城外動亂吾已悉知,心中萬般滋味無以訴諸于筆頭,初為震驚,后覺復雜。 人心乃是世間最為難辨之物,吾自小便嘗得與至親生死訣別之苦,加之家變,本想成為一佛家中人,為母察覺,便自改為心懷天下。 奮力進取,只為日后能造福這世間的勞苦百姓。此想法自小便有之,吾從未想過能有人如你一般,帶著滿腔之情愛贈與我,日日夜夜。 偶有四更雞鳴之時,于厄夢中驚醒,汝緊靠在吾懷,珍愛之意霎時如水漫而出。 吾二歲時于西陲一小州開蒙。父甚忙,碌碌如一苦僧,初來乍到,邊陲大小事皆不可掉以輕心,開蒙一事本由先生來為之,然尋遍瓜州,竟無一人愿授業。母無奈教導吾。 未及一年,父病倒,初時體熱,以為秋寒,后才知已然病入膏肓,強忍體之不適,父帶病為官,累半年才請辭。 終,病逝。母本有孕,拖一病體與我一道扶棺回鄉。 路上之苦楚便不一一贅述。 因父親之死,祖父備受打擊,聞訊即倒身在地。深秋時節,尊長隕落,家中諸事凋零。 心中煩悶,便時常攜齊大外出散心。去觀世人之喜,企圖驅散心中積郁。 經了秋,歷了冬,迎來春。 春日本該那般美好。 當時年少春衫薄。城南市集人團簇,熙熙攘攘。然夜分時聲漸啞,漸帶凄楚。 無家之人瑟縮于暗角,美妓高官暢玩于游舫。 隔江望之,吾甚惘,遂自評為世外之人。功名視為空,富貴皆作夢。 母大失所望,道:“乃父志在天下,乃竟無一絲汝父之風?!?/br> 切切之情盈于睫,吾內心大慟,尋一密處敞哭許久,后決意考取功名,父為探花,志在千里,吾必當承重踏往更高處。 如今朝中局勢多變,山高路遠,愿得那可心之人常伴身側。 卿卿摯愛,盼得你之回信。 …… 江婉想了半天,最后找張了白紙寫了一個大大的善字,又仔仔細細地折迭起來,遞給竹雨。 “您……您就只寫一個字?”雖然她不知道自家公子都寫了哪些話給少夫人,但少夫人這回信未免太……敷衍了些。 將折好的硬紙塞到竹雨懷里,江婉笑了笑,嗯了一聲,皺著眉,思索著說:“實在是,不知道回什么?!?/br> 他去哪兒,自己便跟著到哪兒就是了,畢竟,一直都在愛他。 ————— 首發:yǔzんàíωǔ.ρ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