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遲到的蔣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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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 這一聲怒吼貫穿天地,在此時謝遠六合境巔峰修為的加持下,竟是卷起了一陣狂風。 無盡的憋屈和說不出的憤怒徘徊在謝遠心頭,他一直以為自己將永遠穩如老狗,莫得感情,但終究忘記了自己兩世加起來也不過活了二十來歲,又如何能夠控制住一切? “不可能!” 這時,遠處還瑟縮成一團的季有德被謝遠的怒吼驚醒,驚疑不定的看向謝遠,“閆羅丹會引發生死法則的反噬,千丈之內一切湮滅,為何你竟然無事?” 謝遠心中一怔,才明白還有這種說法,這一點哪怕典籍上都沒有記載。 難怪剛才季有德如此驚恐,剛才那一瞬間季有德也絕對受到了壓制,未必逃出千丈之外。 此刻謝遠仔細看去,才注意到季有德的身形莫名有些殘缺意味,臉色也變得很奇怪,氣息更是孱弱了不少。 至于謝遠自己是如何活下來的,其實他也不太明白,但此刻他并不想糾結這個。 殺意,早已填滿了他的全身。 謝遠心中一動,瞬間吞下了五萬靈石,如此之多的靈石,幾乎一瞬間就將他體內靜脈撐得開裂,有著血跡從衣裳之下滲透而出,讓他的面目變得猙獰。 (還沒寫完,周末也得上班,抱歉各位,以下是重復,先不用看,兩點左右會改過來,謝謝大家的理解) …… 在那劍光傾瀉而出的時候,天空之上,云霧的最深處赫然裂開,隱隱能看到一層紅色的壁壘。而此時那壁壘之外,竟是云霧翻涌,好似還有一層更高的天空。 隱約間,有一些光輝灑落,卻是又撞在了那紅色壁壘上,穿透不得。 這一幕,沉浸于劍術中的謝遠和努力在余波之中保全自身的張青木都沒有注意到。 但季有德卻看到了。 驚容從他眼中一閃而逝。 即便今日謝遠給他的震撼已經足夠多,但也不影響他此時內心再度震動。 那異象名為劍道之光,在東荒王朝不算罕見,可這里……卻是極東之地。 一個天地之規則有缺的地方,一個已經封閉了數十年的不毛之地。 而謝遠的劍術竟是隱約穿透了壁壘,甚至驚動了萬里之外的劍閣,足以說明這門劍術有多可怕! 此刻季有德唯有慶幸,自己早早的布下了誅仙劍陣,否則今日只怕結果難料。 “落!” 所有的情緒只是一瞬間的掠過,季有德卻是沒有停下手中的牽引動作。 隨著他的怒喝,第七道巨劍攜帶著毀天滅地般的威勢,沖向了謝遠召喚出的那道金銀虛影。 金銀虛影起初模糊,但隨著距離的蔓延,卻是不斷凝實和膨脹起來。 直到碰撞的前一刻,虛影已經化為了一個栩栩如生的謝遠,卻是有百丈高大,手中劍芒也堪比巨劍大小。 叮! 當兩劍相撞,天地驟然詭異的凝滯。 一道高昂但又悅耳的碰撞聲不斷擴散,恍若神明也被這絢麗的劍術所迷醉,竟是讓毀滅般的聲音變得如此動聽。 誰也不知道到底過去了多久,在張青木的意識之中,好似已經過去了百年,當他在睜眼的時候,竟是有一種隔世之感。 他的腦袋有些昏沉,看著天空中驟然出現的數百個黑洞,臉上有苦笑,也有神往。 極東之地的空間穩定無比,曾有人言非王侯鏡不可破碎,但此刻,他卻是見到了。 這真的只是六合境強者之間的比拼嗎? 當聲音終于開始隱去,凝滯的天地也恢復了運轉。 那第七把巨劍沒有碎裂,但卻開始一寸寸的湮滅,金銀謝遠手中的劍芒也開始變得暗淡,但卻始終沒有碎裂的跡象。 季有德臉色驟然一變,驟然抽身后退,同時手掌變幻,眨眼間便打出了一連串晦澀至極的手印。 “落!” 這一次季有德恍若也是吃力無比,額頭汗水瘋狂滴落,臉上血色瞬間消散。 顯然,召喚第八把巨劍對于季有德而言,也已經逼近了某種極限。 轟??! 第八劍緩緩動了一下。 只這一下,整個天地好似也跟著顫抖了一下。 原本漠然的謝遠瞳孔收縮,本已隨著第七劍破碎而消失的死亡預感,竟是再度籠罩心頭。 謝遠發現自己的計算出現了偏差。 第八劍的增幅遠勝之前,只怕是第七劍的一倍不止,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期。 而劍二十四召喚出的虛影雖然猶在,但已經威能大減,根本不可能再對誅仙劍陣的第八劍造成阻礙。 果然,隨著季有德仿佛使出了全身力氣一般的怒吼一聲,在“轟隆隆”的天地震動之中,第八柄巨劍驟然消失在長空之上。 噗嗤! 劍二十四的虛影微微晃動了一下,剛做出了出劍的動作便凝滯在了原地,隨后消散。 而此時,那巨劍也從虛影消散的地方閃爍出來,隨后再度消失。 難以形容的恐怖壓力瞬間淹沒了謝遠。 但謝遠卻是罕見的遲疑了。 體內元力尚未完全恢復,這片天地又隔絕靈氣,劍二十四以他現在的狀態還能施展一次,可明顯擋不住這一劍。 他還有一張命卡可以動用,那也是他最大的底氣。 他原本想要借劍二十四拖過第七劍和第八劍,這樣一來,即便第九劍無法阻擋,至少他可保下自己的性命。 但此時,完全超出預期的第八劍打亂了他的一切計劃。 若是現在就用出這張命卡,若季有德還能施展第九劍,他必死無疑。 底牌再多,謝遠本身的實力就擺在那里。 第八劍已經堪堪達到了王侯鏡的水準,那第九劍呢? 況且焉知道季有德不是故意露怯,想要逼出他的所有底牌,待第九劍完成必殺一擊? 可若是不用這張命卡的話,似乎第八劍謝遠也擋不住了。 “誅仙第八劍……老夫根本沒想到會用到第八劍,今日殺你,代價大到可怕,哪怕老夫也有些承受不住,吳彥祖,你就算死也足以瞑目了!” 季有德疲憊且沙啞的聲音傳來,其中透著一種已成定局的淡漠。 謝遠微微搖頭,眼神重新變得堅定。 無論如何,他已經沒有什么選擇了。 他從不喜歡賭,因為賭就意味著沒有把握,但這一次,他也只能賭了。 賭……季有德施展不出第九劍。 就在謝遠手腕一翻,又一張漆黑如墨的卡片被他握在手中的時候,一道人影以本不應該擁有的速度,驟然出現在了謝遠身前。 “張師兄?” 謝遠手中動作一頓,隨即疑惑抬頭,眼中滿是不解。 他實在不明白張青木這個時候沖過來做什么,如果說是要替他擋這一劍的話,那無疑是個笑話。 說難聽一點,以張青木的修為,連替他擋這一劍的資格都沒有。 “讓開!” 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謝遠也沒有時間和張青木廢話,直接森冷的低喝了一聲。 張青木嘴角牽動了一下,剛想說什么,空間驟然破碎,第八劍……已至! 張青木的rou體幾乎是在眨眼間湮滅,但隨即讓謝遠以及季有德都無比驚愕的一幕出現了。 張青木的rou身雖然湮滅,但他竟然還停留在那里。 或者準確的說,停留在那里的,是一道近乎完全透明的虛影,好似被剝離出的魂魄,卻是顯現出了形狀。 而就是這么一道完全不該存在的影子,死死抵住了那第八柄巨劍的劍尖。 任那巨劍如何轟鳴,都是無法穿透。 “張師兄,你……” 謝遠好似想到了什么,驀然低頭看去,在張青木的丹田處,一顆有十色光芒閃爍的丹藥正靜靜旋轉著。 璀璨的光華從其中散出,染遍了影子。 于是張青木的面目又重新清晰起來,只是其中卻透著一種隱隱的虛幻感。 雖然從沒見過,但只是第一眼,謝遠就猜到了這是什么丹藥…… “閻羅丹……” 謝遠低低說了一句,這一刻看向張青木的眼神無比復雜。 一種自來到這個世界從未有過的澀然,從謝遠心底浮現,他竟是一時間不知道還應該說些什么。 “瘋子!”季有德在愣怔過后,也是第一次失態般嘶吼道:“這世上怎會有人煉制如此丹藥,不,就連瘋子也沒有你這么瘋狂!” 閻羅丹! 若說在極東之地,有什么傳自上古的丹方是廣為人知的話,那“閻羅丹”就是其中一種。 但幾乎沒有人會提起這種丹藥,也沒有人會真的去煉制。 它是最不值錢的丹方,也是無數宗門之中被壓在柜底落滿了塵埃也沒人會去翻看的典籍。 傳聞在上古時期,有一宗門為了在丹藥一道上尋求突破,竟是舍棄了鼎爐,以人之rou體為載體來煉制丹藥。 雖說這個宗門已經徹底湮滅在歷史之中,但卻也有一些法門流傳下來。 而其中最為瘋狂的一道法門,便是“閻羅丹”。 因為它已經不僅僅是以人之rou體來煉丹,而是以……魂魄! 人有三魂七魄,閻羅丹便有十色光芒。 不僅如此,閻羅丹的煉制還需要自幼時便開始,以一生的魂力和生命力去孕養。 三十六載,方可成丹。 若僅僅是煉制苛刻,只要丹效不凡,也不至于無人問津。 但閻羅丹的效用,卻是完全讓人難以理解。 因為與其說它是一顆丹藥,不如說它是一門自殺之道。 當丹藥成丹,孕養之人以特殊法門引動之后,深埋于體內的閻羅丹會瞬間抽空人的三魂七魄,在地府之門開的瞬間崩壞輪回之道,強行破壞生死法則。 也就是說,輪回之道被短暫破壞的這數息時間內,孕養之人將處于不死不滅的狀態。 季有德的第八劍再強,也無法殺死一個殺不死的人。 “李師弟,自神隕之地開始,你便救了我數次性命,這一次……我卻是終于可以救你一次了?!?/br> 張青木開口了,笑的釋然,但面目卻有些扭曲,似乎承受著某種無法訴說的痛苦。 謝遠注視著張青木漸漸被黑白二氣淹沒的身體,喃喃道:“這就是所謂地府的陰陽氣吧,看來傳說是真的,這世上果真有輪回存在啊……” “是??!”張青木也笑了,“都說吾輩修士只要魂魄不滅,便有往生之機,可大家也都是聽說罷了,難不成還能去問死人?但現在,師兄我卻是真的感受到了……” “可是后果呢?” 謝遠短暫沉默后,接著問道:“后果又是什么?” “后果?”張青木的眼眸中終于出現了一絲恐懼,他雙目無神的說道,“我以閻羅丹強行留住了我的三魂七魄,阻擋了地府的牽引之力,聽說……這是會觸怒地府的至高存在的?!?/br> “李師弟,你說地府之主的名諱便是叫閻羅嗎?”張青木眼中的恐懼很快隱藏,他強笑道:“不然這丹藥怎會叫‘閻羅丹’呢?” “我倒是聽說過,地府有十位主宰,他們也被稱為‘十殿閻羅’,或許就是這樣吧?!敝x遠點點頭,認可了張青木的猜測。 “你說他們會是什么實力?” 張青木的身形開始顫抖,體內那原本璀璨的十色光芒也開始歪曲,他努力保持著平靜的聲音,笑道:“會不會已經超出了王侯境?” “可憐的瘋子,你以為王侯境就是修道的盡頭了嗎?” 這時,憤怒無比的季有德也恢復了一些理智,冷笑著插嘴道:“你根本不知道以如此手段去阻礙天地規則會發生什么,你以為僅僅是魂飛魄散那么簡單嗎?” “老夫告訴你,觸怒至高存在的后果,就是你永生永世都會被禁錮在地府的最深處,受盡折磨和刑罰,百萬遍,千萬遍,永遠不得解脫!” “你的身體發膚都只剩下極致的無盡的痛苦,但你卻會永遠清醒……” “夠了!”一直平靜的謝遠驟然怒吼出聲,臉上神情猙獰無比,他盯著季有德,“閉嘴,否則我謝遠發誓,此生也必定讓你嘗嘗這種滋味!” 季有德冷笑一聲,想要說什么,但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他冷哼一聲,猛然閉目,卻是一邊瘋狂后退,一邊急速調息起來。 謝遠也看了一眼顏色驟然變得有些詭異的天空,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重新轉回頭來,臉上又恢復了笑容。 他看著有些抽搐的張青木,笑道:“沒事的,張師兄,沒有他說的那么可怕……閻羅王就能不講理了?如你這般的人,說不定真去了地府還能混得風生水起呢!” “是嗎?”張青木勉強笑了笑,“我也覺得……對了,李師弟,有件事你能不能答應我?” “師兄你說?!?/br> “剛才那老匹夫說‘王侯境’竟然還不是修道的盡頭,我突然就好奇了,你……你能不能……” 張青木劇烈喘息了一下,才接著說道:“你能不能……替我去看一看……修道的盡頭到底是什么?” “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