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宋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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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忱嘆了口氣,將當年之事情娓娓道來:“當年我父兄,被傳假軍報的細作算計了,圍困城中,陛下卻遲遲不派兵援助,我父兄為了那城中百姓,戰死到最后一刻,也未曾等到援兵,明明,臨城便有足夠支援的兵馬……卻眼睜睜看著敵軍烈火焚城,我父兄,和那一城百姓,被燒的尸骨無存。我事后去找陛下,陛下卻說他早就下了支援的圣旨,不知為何,傳信的太監慘死在了半路上?!?/br> 陸蘅愣了片刻:“將軍懷疑此事是朝中什么人,或是陛下所為?” 若真如此,謝忱如今權勢滔天,暗中那人擔心他報仇,先下手為強便也說得過去了。 謝忱道:“當年之事我沒證據,照理說,我父親是護國將軍,當年戰亂未平,陛下沒有下手的理由?!?/br> “將軍將這些告訴小人,不怕我說出去?” 謝忱看了陸蘅一眼,心中冷笑。 這小騙子還要裝到什么時候?也罷,她不希望被看出來,他就裝糊涂好了! “這些事也不是什么秘密,我料你也不敢說出去!” 陸蘅確實不想惹事,而且她給謝忱解完毒后,也不想和他有任何牽扯了。 “將軍沒什么事的話,小人就先回去了?!?/br> “你明日還來么?” 陸蘅剛才被謝忱親了,本打算再也不來了,可沒想到宋珧也在…… 陸蘅笑道:“將軍的毒還未徹底清除,小人自然會來?!?/br> 謝忱狐疑的看著她:“我本來還擔心你會介意,原來我親你你不介意?!?/br> 陸蘅:“……” 她覺得自己同謝忱簡直無話可說,冷笑了聲,轉身離去了。 - 回到陸府后,陸蘅卸下偽裝,看著鏡中的自己。 想不到宋珧居然會在謝府,陸蘅看著鏡中同前世判若兩人的自己,唇畔浮現出一抹冷笑。 上一世陸蘅將同宋珧這段夫妻感情,她用心經營,對于宋珧喜歡什么樣的女子也心知肚明,像陸婉君表面上偽裝出來的那種溫婉大氣的女子,令他日思夜想,而她陸蘅,在他眼中永遠是個村姑!是他的恥辱。 她如今早就不是上一世那個一根筋的蠢貨了,能輕而易舉的偽裝出宋珧喜歡的樣子,戳穿那個偽君子的嘴臉! - 接下來幾日,陸蘅每日下午去將軍府替謝忱醫治,宋珧但凡找到機會,總要同她打探謝忱的身體狀況。 陸蘅起初以為他是裝裝樣子,很快便反應過來宋珧真以為她是什么名醫,有心將她拉攏到手。 若真有人要害謝忱,這次失手了,難免還會有下一次,若有一個醫術高明的人在手中,終究是個籌碼。 不得不說宋珧極善于偽裝,若非陸蘅對他太過了解,完全看不出他拉攏的意思。 一轉眼的功夫,離一月之期沒幾日了,陸蘅給謝忱上藥時,謝忱目光始終盯著她。 “謝將軍,我臉上有東西么?” 謝忱道:“你還有幾日便走了,我還不知道你師從何處,家住哪呢?” “我師傅是個閑云野鶴,我也四海為家,沒個固定去處?!标戅啃π?,想從她口中套話可沒那么容易! “張德率,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本將軍?” “沒有?!?/br> 陸蘅不知謝忱今日抽的什么風,藥已經給他上完了,準備收拾東西走人,謝忱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兒,謝忱手勁極大,陸蘅吃痛的蹙眉道:“謝將軍,您做什么?!” “你這次走了,日后我還能見你么?” “來日方長,總能再見到的?!?/br> “你既不圖錢,也不圖別的,究竟為何要來給我醫治?”謝忱死死抓著她不妨,鷹隼一般的眸子死死的盯著陸蘅:“因為你在乎我是不是?” 謝忱本以為自己能同她做完這場戲,可這段時日日日都能見到她,想到日后哪怕再見,為了避嫌也該是一副生疏的態度,他突然有些難以自抑。 對上陸蘅吃驚的眸子,謝忱松開了手:“我是擔心,日后若是再中毒,找不到你了?!?/br> 陸蘅松了口氣:“我就在京中,若是將軍再中毒的話,我若能治,一定會再來?!?/br> 謝忱嗯了聲,陸蘅出去后,他突然抬手將床頭柜上七零八碎的雜物全部摔在了地上。 陸蘅心里確實沒有他,哪怕每日別別扭扭的裝成那副丑樣子也不愿讓他認出來。 她這次來救他只是念在熟識一場,換一個人她照樣會救,可陸蘅不知道,自從他父母死后,從未有一人關心過他的死活。 可他謝忱,終究繼承了謝老將軍的傲骨,想要的東西可以不顧一切搶過來,卻不會對一個心中早有他人的女人糾纏不休。 陸蘅聽到屋內傳來摔東西的聲音一愣,隱約猜到了什么,正準備離開,身后突然傳來宋珧的聲音,陸蘅唇畔浮現出一抹魚兒快上鉤的冷笑,宋珧來到她面前時,陸蘅行禮道:“三殿下?!?/br> “將軍的毒怎么樣了?” “回殿下,好的差不多了?!?/br> “那郎中也快走了吧?”宋珧的聲音聽起來有幾分惋惜:“你醫術高明,只是做個鄉野郎中未免可惜,若你愿意,本宮愿為伯樂,引見你去太醫院,不知郎中可愿意?” 陸蘅面上露出一絲喜悅,卻很快掩藏了下去:“不了,太醫院哪里是我一個尋常百姓去的地方,倒是三皇子,將軍痊愈后,容錦公主怕是不會繼續留在此處,您也該跟著回宮了吧?” 宋珧見她非但沒回答自己的問題,反倒問他,眸中浮現出一抹譏諷的笑意。 區區鄉野郎中,他不過同他說過幾句話,倒真拿自己當個東西了。 “本宮自然是要回去的?!?/br> “那就好?!标戅啃Φ溃骸暗钕率怯写蟊臼碌娜?,不該委屈于此?!?/br> “呵,本宮是皇子中最沒出息的,郎中何出此言?” 陸蘅道:“小人別的本事沒有,看人自認很準,有句話不知殿下聽過沒有,金鱗本非池中物,一遇風云變化龍,一切成定局前,殿下何必妄自菲薄……小人欣賞殿下,只是真不能去太醫院,殿下見諒?!?/br> 陸蘅說罷便轉身離開了,宋珧平靜似水的面上閃過一絲錯愕。 他藏拙多年,從來都是幾位兄弟的陪襯,雖然對身邊那些有眼無珠之人極為不屑,卻也希望有人能看出他的野心和報復。 宋珧怎么也沒想到,第一個看懂他的人,居然只是個其貌不揚的郎中。 呵!既然看出來了,若是不能為他所用,那便只能除掉他了! 宋珧雙眸危險的瞇起,和平日里溫潤謙和的模樣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