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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上,所有人都知道瑾仙人在皇上的行宮里過了夜。 但翌日一早,所有人也都看到皇上抱著那只小白兔走出來。 從此往后,云珺每天正大光明地留在鐘傅璟的身邊,倒還省了他走路的力氣。 他們離開蓮城,又去了幾個熱鬧的城鎮。 距離京城越來越近,而皇上身邊有只仙兔的事,也越傳越廣。 桂清遙特地去打探了一下,得知大多數百姓都高興于當今皇上得到仙兔,反而忘記以前的皇上那般暴戾恣睢的形象。 更別說這次皇上是去祭祖狩獵,落到百姓的口中,則變成那仙兔是歷代皇帝祖先對當朝皇帝的恩賜。 有些傳言更是神乎其神,說他們藜朝皇帝要修仙了,以后是要位列仙班的人。 這些話語傳到皇帝的耳朵里,引得鐘傅璟哈哈大笑。 可他也知道,等回到京城,朝廷里那些當官的,依然會不信他去一次祭祖狩獵,還真能帶回仙人來。 所以一回到宮里,鐘傅璟便安排了場晚宴,宴請朝廷上下所有的官員 那些守城都尉都收到邀請,這都夠他們吹三代人。 皇上這一舉動,令一些不喜他的人心里不快。 這些人,當初雖然不和宰相同流合污,但也不喜皇上的做派,當初看到皇帝去祭祖狩獵,還等著看他笑話。 他們都以為皇上最多打到鹿、豺之類,哪怕走運打到虎、熊,也與歷代皇帝差不多,可萬萬沒想到,皇上帶回來了一位仙人。 那些捏著請柬的官員,都安耐著性子,就等宴會當晚,他們倒要看看,這到底是什么樣的仙人。 · 宴會當日,云珺收到內侍司為他準備的長袍。 款式按照云珺的喜好來做,可當他看到袍子上的刺繡,仙云繚繞,還用金線勾勒,怎么看都比皇上的玄色龍袍更要莊重,心說那些宮廷繡娘是不是故意的。 但鐘傅璟卻對他一身很是滿意,當場讓白茯給繡娘們賞賜。 待到了宴會時間,皇上領著白茯到場,走在前面的皇上著玄色龍袍,顯得莊重嚴肅。 而與之相比,走在其身旁那一身云白色長袍的云珺,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不用誰來介紹,所有人心里都有了答案,這位公子,便是那傳說中仙兔成精的瑾仙人。 他們看著瑾仙人飄然坐在皇上身邊,臉上浮現若有似無的笑容,可再多看兩眼,又神情認真坦然,變幻莫測。 所有人心里不由得一愣,難道那人真是仙人? 這些當官的,都覺得自己與百姓不同。百姓好糊弄,皇上說翩翩白衣公子是仙人,他們便就信了。而他們偏要看看,這白衣公子到底有什么能耐,怎就讓那些跟著一起去狩獵的文臣武將,都相信他就是仙人? 坐在臺上的云珺,放眼看去,不少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 有疑惑,有困惑,還有些猶豫。有的人捻著酒杯在手心中轉圈,也有人喝光了酒卻不沒放下酒杯,拿手擋著臉,卻在暗中觀察他。 在宴會前,皇上就對云珺說,今日前來的官員,有不少都會懷疑他,他只要一概不看不聽不用管,有皇上在,別人不敢傷害他。 就像今晚這場宴會,本就是皇上一早就安排好的,云珺配合唱好了戲,就能幫皇上,取得所有人的信任。 只是云珺被他們盯得如芒在背,這可是他上輩子從未見過陣仗,若非有皇上撐腰,他還真要露出點膽怯來。 宴會從歌舞開始,樂聲不斷,可看來沒能奏進那些官員們的心里。 然而大家再怎么懷疑,也真不敢站出來說,他們要看瑾仙人變回仙兔。 就看他們抓耳撓腮,喝酒也喝不安心,那些歌舞更是看不進去。 可鐘傅璟不著急,他就要等,等到所有人都急不可耐,恨不得有人肯跳出來,說要目睹仙人變回仙兔的樣子,這才算是到唱戲最重要的時候。 樂聲依舊,節奏甚至變得更快,那琵琶每一弦,都撥動到那些官員的心里。 他們吃不下佳肴,喝不進酒,目光尖銳地朝云珺看過來。 然而……剛才還比較緊張的云珺,此刻竟是輕松自在。 因為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面前的菜肴上。 就看云珺吃著菜,眼神里泛著光,他似乎對每一道菜都非常喜歡,吃得嘴巴鼓鼓囊囊,像是小兔子時的樣子。 時間緩緩推移,已經入了夜,下面的人都坐不住了,甚至開始交頭接耳起來。 就在此時,樂聲陡然停下。 那些悄悄說話的官員們趕緊閉上嘴,朝皇上看來。 只見皇上斜過身子朝向那位白衣公子,同他說話。 皇上問:“累了?” 白衣公子點了點頭。 皇上說:“可宴會還未結束?!?/br> 不等白衣公子說話,只見他周身冒出白光——那些早已見過的人,本該見怪不怪,可這種事到底罕見,他們依舊盯著白光的方向。 還有武將安耐不住,站起來說:“就是這!快看!” 一時之間,大家是不知道先去看那白光,還是看那武將。 白光如晝,恍了所有人的眼。 再等光亮暗去,便見一只渾身通白的小白兔跳上桌子,一躍來到皇上的懷里。 坐在下面的官員們頭一回見此,都嚇住了。他們很想對此前的自己摑一個耳光——他們竟然敢懷疑那不是仙兔,敢懷疑皇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