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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小白兔這沉思的模樣,再想到剛才他躲在角落里,伸著腦袋,看他們到底在說什么的畫面,心里原本的一股氣,也慢慢消散不見。 大概是小白兔坐在床上坐太久,他重新趴回到床上。 外面已經沒了聲音,小白兔心想皇帝應該已經息怒了吧?是不是一會兒就要回來了? 小白兔云珺,心里一邊擔心起皇帝狩獵的事,一邊又害羞剛才自己被發現的事。 他轉過身,眼前赫然是皇帝的身影。 小白兔對上鐘傅璟的雙眼,渾身一震。 他怎么發現鐘傅璟已經回來了!怎么皇帝走路都沒聲的! 而且看他臉上的表情,怕不是已經在身后偷偷摸摸看許久了! 被鐘傅璟這么一嚇,小白兔冷不丁往后一倒。 他在皇帝的面前狼狽了兩次,心里又羞又惱,轉過身要跳回他的木架子。 小白兔手忙腳亂往旁邊跳,可不知是不是太心急,爪子打滑沒跳起來,他撲通一下從床上栽了下去。 站在后面看著的鐘傅璟也嚇了一跳,撐著床撲過來,但沒來得及撈住小白兔。 他看到小白兔趴在地上,搖了搖頭,最后前爪捂住腦袋揉了揉,看起來是沒受傷。 鐘傅璟伸手抱起小白兔,輕輕摸了下他的腦袋,再捏捏他的四肢,“是不是朕嚇到你了?抱歉?!?/br> 小白兔趴在鐘傅璟的手心,連頭都不敢抬起來。 這么短的時間里,他在鐘傅璟的面前接連狼狽,羞愧之情難以言喻,只能抱著腦袋不去看皇帝。 鐘傅璟小心地托起小白兔,讓他靠在自己的胸口。而他慢慢挪到床頭,靠在一堆軟枕上,輕輕嘆氣。 “朕打不到獵物……別連你都不理我啊……”鐘傅璟的語氣中滿是惆悵。 云珺聽到這話,不由得抬起頭來。他看到皇帝神色憂傷,還扯出個不怎好看的笑容。 鐘傅璟道:“剛才朕在外面說的話,你都聽到了吧?!?/br> 小白兔點了點頭,他的前爪扶在鐘傅璟的鎖骨上,伸著脖子,拿腦袋蹭了蹭鐘傅璟的下巴。 這么一蹭,鐘傅璟心情稍微好一點了。 他說:“這兩天朕進獵場,什么獵物都見不著。朕見不著倒也算了,跟隨朕的武將隨從也見不到。夜織甚至深入到陰山里,也就打了只獾子回來。結果那幾個獵場看守更是一問三不知,真不知道他們到底在干嘛,不如直接拖出去砍頭算了——” 他話音剛落,小白兔踩著鐘傅璟的胸口,直起身體,還抬起前爪,摁在鐘傅璟的雙唇上,一臉嚴肅地盯著他看。 小白兔明明是沒什么表情的,可在知道他是云珺后,鐘傅璟總是能在小白兔的身上,看出云珺的影子來。 鐘傅璟想,此刻,云珺一定是不希望聽到他說砍頭之類的字眼。 “唔……”鐘傅璟抬手,輕輕握住小白兔的前爪,把他重新抱回自己胸前。 鐘傅璟:“好吧,朕不砍他們的腦袋?!?/br> 小白兔這才松開爪子,找了個舒服姿勢,重新靠在他懷里。 云珺當然不希望皇帝嘴里滿是喊打喊殺,若說那些人真做錯了什么,再下令處死倒也不遲。 他想,鐘傅璟本就不是暴戾之人,如今也無需再如此兇殘才是。就怕皇帝假戲真做,演到心里去,真就變成個暴戾恣睢的人,那就不好了。 而他……他既然是皇帝所說的救命稻草,自己就要做好一根稻草的樣子,把皇帝拉起來,不能讓他隨隨便便就說這話。 “唧……”小白兔抬頭向著皇帝,像是在安慰他說,別擔心狩獵的事,也許明天就好了。 鐘傅璟也這么希望,可是獵場里竟然撞不到其他獵物,哪里會有這等怪事,自然讓他心煩意亂。 拿不出獵物來祭祀,唯恐又要被人大做文章。就算如今朝廷里已經沒了宰相這種人,可天下悠悠之口,防不勝防。 鐘傅璟豈能不發愁。 現在窗外又下起瓢潑大雨,這雨也不知何時能停,他現在待在溫暖干燥的氈帳里,也無法平復他煩躁的心情。 然而……懷里的小白兔用腦袋蹭了蹭他的掌心。 鐘傅璟回過神來,“再打不到獵物,朕要么在獵場多留幾天,要么就輾轉去其他地方碰碰運氣……總之……” 小白兔抬起頭,歪著腦袋來看他。 鐘傅璟撓了撓下白兔的下巴,“朕是不會把你當誘餌,放到獵場里去吸引那些野禽走獸,你放心吧?!?/br> 聽到這話,小白兔看起來像是松了口氣一樣,還摸了摸自己想胸口。 不過云珺從頭到尾,都不相信鐘傅璟會真讓他去當什么誘餌。 鐘傅璟看他這模樣,笑了起來,“怎的?剛才你逃回去,難道是相信了,朕會這么做嗎?” 提到剛才,小白兔云珺就滿肚子羞惱。 就看他前爪捂住腦袋,低下頭去,覺得很不好意思。 可鐘傅璟不明白他為什么會有這反應。 “怎么了?”鐘傅璟摸了摸小白兔的腦袋,“當時看到你在角落里,還嚇了朕一跳?!?/br> 小白兔一聽,更加不好意思,想自己躲在角落里偷聽皇帝說話,而且還被皇帝發現,這太丟人了…… 可鐘傅璟則抓著他的前爪,提起來看,又捏了下小白兔的脖頸,問:“朕瞧你鉆回去的時候十分費勁,有沒有弄傷自己?脖子疼不疼?耳朵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