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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樂走得還算平靜,但背影莫名透著股落荒而逃的感覺。 他關上門,聽到裴沉疏的大笑聲。 徽樂:“……” 他揉揉自己的臉,上面還帶著溫度。 可惡,大型貓科禁止打直球??! * 次日。 徽樂最終還是沒有回答裴沉疏的那個問題。 裴沉疏的猜測又對了一個——他故鄉的文明,果真是含蓄和內斂的,極不擅長親口說出“喜歡”和“愛”這兩個字眼。 昨晚是回到皇宮后的第一晚,徽樂醒來后沒被老虎毛糊一臉,還有點不習慣。 他抱著被子,認真思考了一秒鐘要不要和裴沉疏住一間屋子,但想想又忍不住耳朵發燙,把它丟出了腦海。 這一天按照徽樂的計劃,是要去軍醫院的。 裴沉疏剛剛回來就被公務纏身,因此他是一個人去的,身邊跟著一個裴沉疏的部下路財。 軍醫院就坐落在首都星,總體建筑是純白色,惟有中央的星辰圖案是藍黑二色。 經過各方考慮,那些襲擊的異變者沒有被一起關進監獄里,而是安置在了醫院里。醫師們試圖對他們進行治療,但收效甚微。 “殿下,那只襲擊了你們的黑豹精神體也被關在這里?!甭坟斦f,“我們需不需要繞道?” 他總覺得陛下的未婚妻長得小小的,看黑豹可能會有心理陰影。 徽樂搖搖頭:“不用?!?/br> 兩人走進病房,病床上躺著一個青年男性,茶色卷發,閉著眼,臉頰慘白而凹陷,露出來插滿管子的手臂也細瘦得不正常。以防他暴起,身上還纏著拘束服。 病房里已經有另兩個人在探視了,路財行了個軍禮,道:“瑪拉將軍?!?/br> 徽樂觀察這位頭發花白的女性,精神力不著痕跡地拂過,發現她確實在用自己送的小徽章,精神比上次在新聞里看好了不少。 瑪拉點點頭,對徽樂行了個手部禮節:“殿下,恕我不能站起來向您道謝。初次見面,代我向陛下致意?!?/br> 她身邊跟著一個看起來只有十多歲的漂亮小姑娘,也提著裙子對徽樂行了個禮。 路財眨了眨眼,道謝? 他心下好奇,但并未打探。 “我聽說,這些變異者的精神體都收不回去了嗎?”徽樂看向病床邊。 那里擺著一只籠子,上面蒙著黑布,全部采用的是精神力屏蔽裝置。 路財:“對,而且不知道為什么,還有繼續惡化的趨勢,有些甚至露出了一點蟲形……殿下!” 他嚇了一跳,阻止不及,徽樂就已經在籠子前半蹲下,輕輕掀開了黑布的一角。 ——奇異的是,黑豹并沒有哐哐撞動籠子企圖攻擊。 連路財和瑪拉,都感覺到了一股柔和安寧的精神力鋪了開來,讓人舒服得只想閉上眼睛、好好休息一番。 徽樂和那只黑豹對視。 黑豹無法回到主人的精神域,殘缺的尾巴就無法修復,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還在持續逸散出藍中夾黑的精神霧氣。它很虛弱了,金瞳仿佛也暗淡了許多,認命似的看著面前的人類。 “不要怕?!被諛份p聲道,他并沒有說太多安慰的話,便伸出了手。 路財看到他把手伸進籠子、直接撫摸那只精神體的脊背,感覺頭皮都緊了。然而,來之前陛下給他的命令是:一切依照徽樂的行動來。 徽樂心里其實也沒什么底,只是來試試看。因為黑豹不是身中蟲毒,而是被和蟲毒“結合”了起來。就像一團被纏在一起的毛線,他得一點點把它們打散、分離、重塑。 隨著徽樂精神力的探入,黑豹的身形變得更模糊了,它似乎感覺到了疼痛,低低叫了一聲,可依舊沒有攻擊徽樂。 ——少年的手纖長、秀美,指甲修剪得很圓潤,看起來能一口就被精神體咬掉??陕坟斁涂粗@樣一只手,虛虛做了個收攏的動作,而后掌心便出現一團黑霧。 越來越多的黑霧從黑豹體內冒出來,匯聚入那一團中。 連瑪拉都微微睜大了眼睛,看著這不可思議的一幕。 那只豹子迅速褪色,最終變回了斑點色,就像一只普通的精神體豹子。這是床上青年身份卡里記錄在案的、精神體本該有的樣子。 “呼……好了?!被諛氛酒鹕?,他沒有給豹子治療傷口,打開了籠子,直接讓它回到了主人體內。 “……” 路財如臨大敵地看著徽樂手里那團墨汁似的濃黑色,結巴道,“殿下,這、這是蟲毒……?” 徽樂:“嗯。你們拿它有用嗎?沒有的話我就直接凈化掉了?!?/br> “有有有!”路財連忙回神,呼叫了醫師。 這種獨立的、呈現精神態的蟲毒是很罕見的,在以往,都是要捕獲了高級蟲族后才能提取。帝國沒法像徽樂這樣直接從蟲霧或者受損的精神體里分離出來。 接下來,在眾醫師震驚的目光中,徽樂把這次事件里的五十多個襲擊者全都依葫蘆畫瓢提取了一遍。他試完兩個就熟練了,把對自己的消耗減到了最小。 到一半的時候,蟲毒樣本就已經足夠了,徽樂就直接手動凈化。 路財跟在徽樂身后,感覺自己世界觀都搖搖欲墜,喃喃自語:“陛下讓我跟著殿下行動就行……果然是對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