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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師妹和許峰主也是你能妄議的?他,啊們是絕對不可能在一起的!” “弓師弟!”景廣云一聲呵斥,弓奇趕緊噤聲。他知道自己總容易說錯話,但今兒個沒錯???小師妹明明喜歡大師兄,就算大師兄不在了,也必然不會改變心意。至于許方澤,和小師妹差著輩分也隔著大師兄呢,怎么可能? 姜元鈴似乎受夠了這場鬧劇,“好了,不過是逞口舌之快而已,早些散了吧?!彼袂閰拝挼貟吡搜矍?,再看余開陽時,帶上股不耐煩的厭惡。 一眾上清門弟子已經憋不住想私下交流今日的重磅消息,卻見余開陽狼狽爬起來,恨恨用衣袖擦掉嘴角的涎血。 “咳,咳,呵呵,上清門欺人太甚,分明叔侄不倫,竟然從下到上包庇。你們欺我辱我,余家不會善罷甘休!”他目露寒光,一字一句擲地有聲,仿佛真的有這么回事。 “夠了!余開陽,你擅自揣測兩位峰主在前,口吐穢言在后,上清門容不得你,自離吧!”景廣云大袖一揮,逐余開陽出師門。 雖然余家在修仙界勢力盤根錯節,余開陽也大小算個支脈正兒八經的公子,但上清門不鬧事,也不怕鬧事。想拿余家威脅,還差著點火候。 余開陽咧開一邊嘴角,整張臉有種奇怪的扭曲感。他沒再多言,拖著一條沒法好好走路的傷腿,在眾人注視下祭出靈器,朝山門外飛去。 第21章 難逃卑微 隨著余開陽離開,這場亂哄哄的審問也當即結束。 “掌門師兄,余燼堂擅用毒,招惹了他們支脈的繼任人,會不會不妥?要不要我把人追回來?”姜元鈴傳音入密,修為低的其他人聽不到,曲冰卻能聽個一清二楚。 “無妨,個別修仙世家塞進來的紈绔我早就想敲打了,以免日后給上清門鬧出麻煩?!?/br> 從清凈峰回到碧海峰這一路上,連沉雙拳緊握,低垂著頭不說話。他心里有很多氣,也有很多委屈。 那余開陽從很早開始就針對他,以往不知道他是師尊弟子的時候,經常將他圍起來變著法子折磨,美名曰切磋;知道他是師尊的弟子后,動手是不敢動手了,卻還是沒少冷嘲熱諷,說他白占了峰主弟子的位子,是個修為低末的廢物。 他知余開陽為人刻薄,其實早就不滿自己的師尊是千機峰一心一意種植靈草靈果的弓奇。沒想到,這人渣今日忽然樂顛顛跑過來,說什么“猜猜我方才看到了什么?我看見許峰主抱著你師尊入了碧海峰的竹舍!沒準過了今日,你就多了個師公!” 連沉只記得他聽到這里,血氣上涌,腦袋嗡鳴,反應過來后,已經一拳砸在了余開陽的臭嘴上。 這一拳將余開陽牙齒打落,也將他自己的手指打折,可他還是一拳一拳朝對方面門砸去。 他不能忍受余開陽的話,師尊不是那樣的人!光想到那樣一幅畫面都會讓他發瘋! 被余開陽運起的靈力彈開也好,被同門扯開也罷,他始終不曾停手。他要余開陽道歉,要他親口說出那些都不是真的!哪怕鬧到掌門面前也一樣! 可在無垢殿,許方澤竟然親口承認,他的確有送師尊回碧海峰,之所以抱著只是因為師尊身體不適。 師尊身體一向康健,怎么會不適?謊言對不對?還是說事實根本就像余開陽說的那樣? 同著白衣的兩個人,站在一起那么相配,可以是師徒,也可以是道侶。想到這里,連沉骨折后的手指緊握,發出咔咔聲。 曲冰見他表情從未有過地悲憤哀怨,不禁開口,“沉兒,今日為何動手?” 連沉抬起頭來,語調委屈,“余開陽說,徒兒很快會有個師公……”他的眼睛朦著一層水霧,好似隨時會滴出水來。 當場愣住的曲冰才明白,為什么連沉會打人,這余開陽,簡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曲冰有個特別要好的同學出自單親家庭,同學曾說,從別人嘴里出來最傷人的話,是“你mama會給你找個新爸爸,然后給你添幾個兄弟姐妹”。那種感覺,就好像她真正的爸爸再不會回來,而她也一點都不重要;好像她是隨時可以被拋棄,也是隨時可以被替代的。 或許對連沉而言,感受類似。 不管對方出于維護她清譽,還是發泄心中不安的目的,她都對連沉的舉動有些觸動。只是些再微小不過的善意,就足以讓這個一無所知的少年珍惜至此。 她忽然有些心疼起對方。 風卷竹浪,葉聲如雨。曲冰拉著連沉在竹桌前坐下,歪頭問他;“沉兒不想為師找道侶?” 緋紅攀上連沉的臉頰。他不過是個做徒弟的,想或者不想又有什么緊要?師尊難道就應該聽他的?可是清楚地知道這一點是一回事,接不接受是另外一回事。他連想一想師尊和別的誰在一起都會痛苦萬分,更別提親口否認。 沒錯,他不希望師尊找道侶,不希望師尊找徒弟,不希望師尊的目光落在除他以外的其他任何人身上。 明知道不對,明知道沒有立場,還是會忍不住這樣奢望。理智的牢籠,始終鎖不住濃烈的欲_望。 見他緊抿著嘴唇抵死不說話,曲冰明白,答案不言而喻。 她想,或許連沉就像是剛出生的小動物初見到人,下意識把她當做母親,所以會對失去或是被分攤走“母親的愛意”而感到恐慌。 --